一百六十六 黑白(第1 / 4页)
她渐渐死心了。
就在她准备就这样绝望等死,孤独离开这个世界时,有一个人出现了。
韩鹿泉。
....................................................................................................................................................................
胡璃留意到,小兰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是带着笑的。可是那种笑是她见过的最难以形容的笑,让人一看就明了她笑得很难受。
小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说,她和周雪白这样一个圈子的朋友都是大学同学,尤其和周雪白是室友,关系最近。那段日子是她永远无法形容的日子,她和周雪白这些朋友的那些其他朋友每天就重复着一样的事,逃课,化妆,打扮,钓凯子,买衣服,逛夜店。所有通常用来形容纸醉金迷的女生生活她们都做过了。她说,她们这个圈子里的女生似乎天生就和其他女生不一样,想的不是背英语过四六级,不是怎么复习然后去考研,不是去正儿八经的谈恋爱为走入社会有一个普通不过的人生,她们每天想的是怎么化妆可以.让眼睛长一点更撩人一点,穿什么样的衣服裙子露的恰到好处让男人眼珠子都看着她们一点,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保养的漂亮一点,开什么样的车子才更有面子一点,放在一起也就是怎么样利用自己的年轻貌美从男人口袋里掏多点钱一点。’
大学毕业后,她们这帮女生已经没有一个是处女了,每一个都被校外的男人包养过,这让她们在学校弄得声明狼藉,小兰记得连导师看她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不过她们都没有在意这些,口口声声人是活给自己看的,关别人的屁事。
从毕业到后来,已经是几年的时间了▲∨,,她们还在继续之前的生活,只不过唯一变化的就是晚上回寝室变成了一张不断变幻男人的床。
她们走上社会后,不仅延续着和别的女人的攀比,渐渐的在自己这个圈子里也攀比起来。寻常的钓凯子已经满足不了她们对金钱的需求,她们就很自然的走到了出卖肉体的道路。
胡璃听着她一点一滴的讲述着那段病痛中突然有了韩鹿泉加入的日子,再到发生了感情走在了一起,韩鹿泉为了供养她而打几份工的故事,胡璃听得出来,她是带着感激和幸福的。
那天晚上,胡璃听她说了很久很久,胡璃从来没有如此平静耐心的听任何人的故事,她是第一个。因为胡璃也是个女人,很容易被她和韩鹿泉那段最困苦日子里的相濡以沫感动。
后来,就到了故事的尾声。
一个故事,如果最美好的部分不在尾声而是在中部,那很有可能是在为后面的悲剧做铺垫。
偏偏她们觉得自己不是妓,女,也许在她们看来她们出入的场所很高级,肉体交易的大床都是五星级,完事之后男人递过来的烟都是进口烟,偶尔有送东西的送的都不是便宜品,完了都是开着世界名车将她们送回去。她们做的事情是很多女人羡慕不来的,她们认为的妓,女是那种洗头房门口搬着板凳坐着,一天接十几个人连洗澡都来不及的职业,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小兰和周雪白这些朋友们就在这样的生活中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小兰突然发现自己得了一种可怕的疾病,每天都会咳出来很多血,渐渐的严重到连床也下不了的地步,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医院也检查不出来这是什么病症,反而挥金一样的长期医治吸干了她账户里的钱。可是她的病依然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她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长长睡去,因为醒来就会遭受让她绝望的痛苦。
她猜测是不是哪个上了床的男人传染的,又觉得老天不公平,周雪白这帮人滥交的比她嗨,凭什么承受这种绝望的是她。
那是她二十多年来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她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像是远古的野人一样,可是逃避了外界,她的生活依然不能自理。她不能做饭,不能洗衣服,不能买菜,不能处理一切家务。她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她会活活死在自己的家里,她别无选择的掏出手机通讯录,不管熟悉的不熟悉的她都打了一遍,只为了谁能发发善心照顾她,她还不想死。
像是所有可悲的故事一样,患难不仅是见真情,也是看凉薄的。她那些平日里玩的最要好的朋友没有一人愿意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