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 / 3页)
江菱靠在船舷上望着夜景,康熙便坐在她身后,慢慢地研着一块松烟墨。梁大总管本想代劳,却被康熙阻止了,仍旧自己慢慢地研磨,看着墨色在清水里一点点的晕开,自语道:“该来了。”
今天晚上康熙上秦淮画舫,似乎是为了等什么人。
慢慢地,康熙手里的松烟墨去了半块,梁大总管亦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但又不敢过分叨扰康熙。江菱看着外面的秦淮夜景,一艘艘精致的画舫在水里穿梭,在眼前掠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江南景致。有一艘画舫在船工的牵引下,慢慢地朝这边划了过来。
康熙侧过身望着她,指尖轻抚她的长发,低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好像,真的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江菱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假装自己是靠在一个巨大的泰迪熊怀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康熙等了片刻,不见江菱的回应,便低头望了她一眼。良久之后,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笑,拇指划过她纤长的睫毛,停留在她的耳旁。
江菱在他怀里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便又慢慢地平静了下去。
往常她都会在戌时过后入睡,但今天不知为何,拿着这本竹枝词呆愣愣地出神,居然错过了入睡的时辰。江菱下意识地避开康熙的目光,将竹枝词搁在床边,低声道:“我、我……”要睡了。
康熙哑然失笑,亦不点破,起身吹熄了烛火。
再一回头,江菱已经除去鞋袜躺到床上,身子稍稍地蜷了起来。
康熙低咳一声,走到床前,伏在她的耳旁问道:“按照道理,你是不是应当先替朕更衣?”
江菱身子僵了僵。往常康熙都是陪着自己和衣而卧,等自己睡着了,才又起身去批折子的。今天晚上错过了入睡的时辰,便一直都等到了现在。
康熙笑了笑,扶正她的身子,将一床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亦就此阖眼睡去了。
当晚在梦境里,康熙再一次听到了有关沙俄教廷和西欧教廷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但因为心情比平日要好的缘故,仍旧是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江菱仍旧像往常一样,跟他问了声安。
当天傍晚,康熙带着江菱,还有两三个随扈,来到了一艘画舫上。
这艘画舫是精心抽调出来的,据说单从外面看,是秦淮河上最普通的一艘;但从里面看,却比秦淮河上的任何一艘画舫都要宽敞和奢靡。康熙带着江菱上舫时,里面已经站着许多扮成船工的侍卫,旁边还有三四艘画舫在护持着,载着他们缓缓向东边流去。
秦淮佳景,夜夜笙歌,灯火璀璨不输后世繁华。
好像、好像是应该替他更衣。
江菱僵硬地爬起来,看见康熙皇帝站在床前,张开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眼里仍旧带着那种淡淡的笑。朦胧的月光笼罩下,仿佛有着一丝揶揄。她有点儿赌气,又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摸索着将手指放在他的领子上,解开了第一颗盘扣。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她的动作很是僵硬,康熙便也在原地站着,一动也不动,等到她一粒粒地解开盘扣,替自己除去外衣,才自己蹬掉鞋袜,将江菱抱起来,横放在床榻上,最后与她并肩躺了下来。
江菱闭着眼睛,身体慢慢地放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