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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刚刚历经一次回南天,三十年前的木材,能有这么好的防水防腐性能,也是相当不错了。
他站在餐厅过道,往厨房里望。嵌在吊顶里的灯瓦数不够,照不亮这些古朴厚重的颜色,还被它们吸走不少光亮。司芃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圈放大,在空间里来回晃动。
骨头缝里已有钻心的痛感,但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苦痛承受不了。露在脸上,也不过是疲惫而已。卢奶奶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又想起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他们没她经饿,“哦,橱柜里有面,要不,你煮点面。”
司芃进厨房,即刻就找到挂面,然后烧水切葱花,不到一刻钟,就端了三份清汤的葱花面出来。
模样颜色都如此寡淡,对它的滋味,凌彦齐本不抱什么期望。然而一口面吃下去,只觉得面香葱香,浓郁得恰到好处。很快,一碗面就见了底。三人间,就他吃得最快。
卢奶奶笑:“阿齐是真饿了。”说完,要把自己碗里的面再匀一些给他,凌彦齐挡住:“不用了,姑婆,晚上吃主食,不可以吃太饱。”
他冲完凉再下来,司芃已收拾好餐桌,在厨房洗碗。
周子安也站到他旁边,看对面的楼房。“你觉得就那边墙上,“嘶”的喷出蛛丝,挂上一只蜘蛛侠的几率有多大?”
凌彦齐斜眼看他。
“还是你妈给的压力太大,对不对?你怕谁怀上,得回去奉子成婚?”
见凌彦齐不理会,他接着说:“女人有生理期,就有排卵期,即便有时候例假和排卵不规则,但这段时间也是对立的。生理期间,旧的卵子死亡,新的卵子还未出现,能怀孕的几率大致为零。除非这个女人的生理期和排卵期是重叠的。这样的女人有吗,有,极少。大面积的统计学数据,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要么是零,要么就是百分之百。你说你碰上这个一个女人,和碰上蜘蛛侠的概率,是不是差不多?”
“这个,是常识吗?”
姑婆的厨房,有二十来个平方的使用面积。长长的一面墙壁,安的是红褐色的橱柜。现在的整体橱柜,讲究明亮宽敞。可这橱柜,和这楼里的其他家具,样式都很古老。
三十年前,久居南洋的华商郭义谦携司玉秀回国探亲。其实也无亲可探,就是想踏一踏这故土。当时他已是闻名南洋的“造纸大王”,在全马各地拥有十多间的造纸工厂。自然是定安村的贵客,自然要一个常来常往的落脚处。
他刚刚应允投资开厂,负责招商引资的各位要员也知道礼尚往来,将早已收归集体所有的司家祖宅还回来,已是年久失修,当然要重新盖了。
小楼虽然不常住,但设计装修,要称得起他郭义谦的地位和财力。那会大陆根本没有做高级家具的好木材。他既是造纸大王,从马来西亚或是印尼的热带雨林里弄一批原始木材出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凌彦齐曾问过姑婆是否需要重新装修。她拉拉柜门,木门既无变形开裂,也无潮湿发霉,只是开合处吱吱呀呀作响,“换什么,这是大马最好的原始橡果木,现在有钱都买不到了。把五金配件换掉就好。”
“对男人来说,未必。对女人来说,应该是常识。懂点常识,才能保护自己。生理期真不能硬上,对人身体不好。”他装模作样地叹气,“真想不到有一天需要我来给凌公子普及妇科常识。”
卢奶奶做完心电图回来。在周子安的督导下,医生给她的右腿打石膏固定,已过八点。
“今晚还是住院吧。”凌彦齐提议。可住院的日用必需品,一样也未备妥。
“还是回去吧。”卢奶奶不想在医院里过夜。此时也来不及办出院手续,凌彦齐和司芃先带她回小楼。这期间,不止卢思薇,就连凌彦齐的外公、舅舅,一个个地打电话过来,问姑婆的伤情,问手续办妥没有,自然也要派人过来照顾。凌彦齐全给挡回去了。
将老人家安置在沙发上半躺下。司芃轻声问:“卢奶奶,你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