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星空下的约定（第2 / 3页）

“父亲……如果您不能继续的话，那就尽管把这些交给我们吧……您的梦想……”深夜的身体在颤抖，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若无其事地说着宛如誓言的话，泪水和哭诉不能挽回即将失去的生命，信念和梦想的传递才是对逝者最好的送别。

这世界……终究存在着美好，存在着可以继续存续的理由，这美丽的星空。

“这真是……美丽的月色啊。”深沉的叹息，却没有哀悼和悔恨之意，布莱恩看着这夜空，他所有的目的和信念都随着凯撒斩灭涅槃的一击而灰飞烟灭，他已经是一个心脏还在跳动着的残骸。一切都毁掉了，无的人格被虚空的力量消散，此世之恶已经把他的躯壳腐蚀得千疮百孔，连温蒂的天空魔法也没有一点作用。他不是无，他也不是凯撒，他没有化身为恶的疯狂，也没有驾驭裁决善恶的气魄，他只懂得执着地背负，他背负不起来，但他确实背负过了，用尽了一生的浓烈和执着。

死期将至，他只是恍然，记忆不由自主地一一浮现，这一生，究竟是怎样的呢？

甜美的童年，撕裂般的痛苦，追求力量的决心，狂热又平淡地活着，然后将全部的生命和灵魂压到了这燃烧的信念之上，让涅槃让人类完成灵魂意义上的重生。

最终还是失败了，甚至差点唤醒了足以毁灭世界的恐怖存在，幸好有人阻止了这灾难的发生，否则连这么平静地走向死亡都做不到吧……

“但是啊……人类内患仍在，外族虎视眈眈，更有天堂和地狱以及更多的未知世界觊觎……对这样的世界来说，绝对的善太过美好和自私……”恶如同漩涡般汇聚，搅动着灰黑色的天际，天地一瞬间变得漆黑如墨，无数黑色的影线铺满了整个时空，凯撒正是一切的中心，“人类不需要背负一切之恶的圣人，需要的是将这些恶铸就成破敌之刃的圣王……”

“mo

i”龙吼从乌云中破出，周围的一切化为了蜿蜒的线，从上而下的俯瞰，整个涅槃的城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死之线，透过了纷繁的表象，存在之绚烂充斥着终焉的结局，死之线纠缠的点就在那里——那里注定了一切的终结。

世间的罪孽，这个世界的邪恶，永无之境的贪欲扩展出的罪孽，以此衍生的罪孽，以及一切负面的情绪，这些都是名为恶的存在，本来只能产生破坏和毁灭，却在裁决它们的王者手中化为了无匹的利刃，充斥天地的，是通向绝对死亡绝对毁灭的杀意。

“毁灭啊赐予罪恶终焉的葬礼”随着这声雷霆般的怒吼，翻滚着的黑色的云气疯狂翻涌，一道惊艳的锋芒破云而出，冰冷死寂的虚空之刃，在这浓烈的罪中染上了漆黑的颜色，笔直地冲向了注定的消亡，在它之后，汇聚了此时聚集的所有的一切之恶，浓烈的云气化为锥形的龙卷紧随其后，黑色的世界，黯淡犹如天罚。

不过这样的话……这一生到底做过了？他就这么问着，突然就看到了聚在身边的人，熟悉的面孔，是他看着他们长大，如今，长大了呢。

原来……虽然结局有点糟糕，但是过程……还是可堪回味的呢。虽然坚持的结局告诉他了误，但是这沿途的风景确实十分美丽，他将善良的种子播了下去，不仅仅是这五个他教导长大的孩子，他的一生一直在做的事情，守护的人，救赎的人，想必也会因此而感怀吧。

因为至少让他帮助过的人们，了生命的美好和善良的存在，他们想必会抱着向往和热爱的心拥抱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完成全人类的净化，但是能做到这些……也不呢。

“很小的时候……我就很憧憬正义的英雄呢，能给所有人带来幸福的英雄，就像书里所说的那样。”布莱恩低声道，唯有那句誓言一直不忘，很小的时候，他就用一生都不会忘却的心情说出了这样的话，直到现在，几十年的岁月，他心中的始终未曾失去。

是啊，哪怕经历了许许多多，明白世间远没有书里说得那么简单而美好，但是这种信念依旧没有消散，因为那是他一直铭刻在心中的记忆，梦想和最美好的时光的祭奠。

有存在就有消亡，一切存在的事物，都记载在命运之弦上。死亡的叹息触动了命运的弦声，这承载着尼尔比特族全族毕生心血和人类追求善良的美好心愿的城市，开始了天崩地裂般的消亡，街道裂开了大口，建筑摇晃崩塌，雄伟的宫殿，圆环状的城区，巨大的广场……不是外力的强行毁灭，而是自然而然地崩解消亡，这巨大的魔法礼装经历了四百年的沉睡封印，终于迎来了误诞生之后的正确归宿。

逸散的恶向外飞射，凯撒抬手，无形的力量搅动出狂烈的漩涡，崩散的一切之恶向中心汇聚，汇入诅咒铠甲，汇入罪恶王冠，汇入绝望披风这瓦斯树海束缚了当年毁灭尼尔比特族的恶，历经四百年常开不败，然而这不是完整的生命了……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诅咒铠甲闪耀起明明灭灭的诡异的红光，滚滚的黑影没入其中，给予它更加强大的力量，瓦斯树海的那些形状丑恶遍身漆黑的树木源源不断地吐露着黑色的气息，并随之慢慢恢复正常，很快它们就会像北方的树一样，进入秋风扫落叶春风吹又生的轮回。

离开的人们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天地崩摧的恐怖景象，这比起大陆任何一座主城都丝毫不逊色的古代城市，就这么毫无道理地陷入消亡，没有红云天降的流星火雨，没有大地开裂后的熔岩之火，但是确实是一击灭亡了整个城市。

但这些许的恐惧和不安随即烟消云散了，随着城市的崩散，漫天的黑云也随之消失，黑暗散去，露出了夜幕的星空，虽然已经进入了黑夜，但是却没有阴森的孤独和冷寂，原先铺天盖地的黑暗之恶消散于王的背负，露出了温柔的月色和华美的星光，凯撒负手而立，注视着头顶的星空，身上的黑暗装束并不能阻止光辉照耀在他的脸上，这是难得一见的，美丽的景色，原来黑暗散去，这星空竟然可以如此得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