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言(三)(第3 / 6页)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直觉:这具没皮的女尸就是我见过的黄衣女鬼,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喜欢掐别人的脖子,看来她对掐别人脖子的行为情有独钟。以前只见过她的亡灵,觉得就够吓人了,想不到尸体竟更加狰狞恐怖。
看罢三具死尸,当真是疑云重重,眼前好像是有一层层的厚重的迷雾,无法看清楚事件的真相。最令人费解的就是与此事毫不相关的沈老太太,她一个瞎眼老太太,不招谁不惹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口大棺材中?更离奇的是,她的尸体当不当正不正地挤在另外两尸中间,黄衣女鬼尸体的双手和舌头都是绕过沈老太太和刘凤彩缠在一起,她又是怎么夹进去的?
廖海波虽然侦破经验丰富,对此也是无从着手,只能摇头苦笑。
老王一指二楼靠右第一个窗户说:“就是那位姓沈的老太太,她是孤老户,眼睛瞎了,从来不下楼,她属于政府的特困救助对象,定期有居委会的人给她送粮食、衣、药。”
廖海波说:“等把棺材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我去找沈老太太谈谈,看她知道不知道什么有关情况。”
眼看天色近午,阳光充足,三人用铁锨一撬棺材板,竟然毫不费力,原来棺材盖并没有用棺材钉钉住。廖海波抓住棺盖前端,我和老王抬住另一端,把棺盖向外移开,棺盖沉重异常,一股腐臭之味直冲出来,我们屏住呼吸用力搬动,随着棺盖缓缓移开,三人见到棺中的情形,都大吃一惊。
棺材里一个压一个地叠放着三具尸体,最上面是一具面朝下的干尸,尸身没有任何的水分,干瘪的皮包着骨骼,全身赤裸。
廖海波没见过刘凤彩,我和老王却认得,她的头发在后面扎了个马尾,系发的头绳上挂着HELLOKITTY的吊件。干尸虽然和人类生前的样子相去甚远,但是从她的发型和耳环头饰上看,应该就是刘凤彩。我想到一个花朵般的女大学生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不禁为她感到难过,她全家只有父女两人,三日之内全都死了,这用我们广东话来讲就是“冚家铲”(灭门)。
我紧张起来,以为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然而一夜无事,白白吓死了我无数的脑细胞,最后干脆把心一横,几大就几大了。来天津不到一个星期,所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就算是把我前半辈子经历的奇事怪事和惊险的事情统统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几天的百分之一。既来之,则安之。按那老和尚的话讲这就是“缘法”,既然躲不开避不过,不如接受现实,坦然面对。
第二天一早,廖海波就来找我。我们在房中合计了一下,廖海波说:“既然大悲院的老师傅说刘凤彩埋在院子左侧,咱们就挖一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均是急性子,说干就干,到一楼老王家借了两把铁锨,老王听说我们要找刘凤彩的尸体也来帮忙,他怕老婆孩子害怕,就把她们打发回娘家去住。
院子左侧是一个破旧的水泥花池子,与地面连成一体,要想挖开地面,就要把花坛砸碎,那花坛的水泥十分结实,我们费了不少力气才见到花坛下的泥土,三个人轮番上阵,用铁锨一阵狂挖。
一个多小时之后,挖到大约两米半深的地方。廖海波叫道:“先别挖了,下面有东西。”他把碎土泥块拨开,赫然见到一块朱漆木板。
廖海波和我用钩煤球炉子的火钩子,把三具尸体拉了上来,谁也没想到第二具尸体竟然会是住在二楼的沈老太太,她的尸体和刘凤彩不同,面目栩栩如生,身上的衣服穿得干净整洁,似乎是她自己梳洗打扮之后特意躺进来了。
我们谁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整件事都太过匪夷所思,院子里面埋了口如此大的棺材并不奇怪,但是从地面的泥土来看,至少几十年没有挖动过,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很坚固的水泥花坛和地面连为一体,刘凤彩和沈老太太的尸体究竟是怎么进去的?当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既然想不明白,也只好见怪不怪了。
看到第三具尸体之时,我们三人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如果说刘凤彩的尸体是悲惨,沈老太太的尸体是奇特,那么第三具尸体我想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这是一具没有皮的尸体,更奇怪的是她身上肌肉并未腐烂,肌肉的纹理和筋脉血管清晰可见,鲜活得就像是屠宰场里刚被人剥了皮的牛羊,从身体上看这应该是一具女尸,她的双手绕过沈老太太,牢牢地掐住刘凤彩干尸的脖子,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刘凤彩枯萎的脖颈。她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插在刘凤彩的嘴里。
廖海波掏出一把小刀,割断了舌头,看了看说:“这条舌头就是个吸管,把最上面尸体中的精血都吸干了,所以第一具尸体干枯,最底下这具吸到了不少精血,所以显得营养充足。”
我说:“这像是个棺材盖子。”
廖、王二人也点头称是。顺着棺材盖子向四周挖去,发现这棺材大得出奇,不得不把坑的直径扩大。足足又挖了两个小时,一口硕大的朱红棺材在坑中呈现出来,年深日久,棺材已经有些腐烂,缝隙中有不少蛆虫爬进爬出。
三人累了半日,满头是汗,廖海波说先不忙开棺,递给我和老王每人一支香烟,老王在家泡了一壶乌龙茶,大伙抽烟喝茶放松放松,一会儿打开棺材不知道里面有甚鸟鬼,需先养足精神气力,以防不测。
老王一边吸烟一边说:“我在这楼里住了十几年,没想到,院子下面埋着这么大一口棺材。这事真是吓人,还好老婆孩子不在,她们见了非吓出病来不可。”
我问老王:“咱们这楼里,有哪家是一直以来就住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