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第3 / 4页)
茭白的月光渐渐隐匿于云朵后,似是羞赧,在云后窥视人间一方旖旎缱绻。
白光乍现,一片混沌中,姬夜熔似乎是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呢喃着:“阿虞,阿虞,阿虞,阿虞……”
一遍又一遍,压抑而又隐晦。
昏暗里,她察觉到一滴热汗滴在自己的脸庞,滚烫的似乎要灼伤皮肤。
他和柳若兰举办盛世婚礼的那天,她身为他的随扈,自然全程跟随在他的身后,混迹在人群中,她平静的看着他峻拔英姿,在众人瞩目下为一身白色婚纱高贵优雅的柳若兰戴上一生的契约,婚戒;内心早已潮湿成灾。
婚宴上他喝的伶仃大醉,她将他的安全交给了兵鬼,自己独自回了徽墨庄园(夜园),从酒窖里抱了一堆酒瓶,坐在他们经常会一起下棋的树下,自斟自饮。
他要结婚,她拦不住,也没有资格拦,她是他的随扈,白天必须保护他的安全,可是到了晚上,不能这么对她。
不能让她目睹了他的婚礼,还要目睹他的洞房花烛夜,这太过残忍。
她喝光了所有的酒,却越发的清醒,心口越发收紧的痛。明知道自己不该动情,不该爱他,更不该为他在这份绝望的情感沼泽中挣扎,可却是没有办法,心不由人,情不由人,她无能为力。
过去那么多年,她好像完全是为他而活,呼吸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纵使四年里心底对他的无情与冷酷怨恨积深,可当知道他的右手差点被自己弄残废,看到他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子弹,看到他受伤,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
是不是时间还不够久,所以她身体里残留的没有更新的细胞,始终在为他的安危牵挂。
连默不知不觉的又陷入昏迷中,脸色有不自然的红晕,墨眉紧皱,紧抿的唇瓣透着一股坚持,似乎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他不停的梦呓,一遍一遍的呢喃着“阿虞,阿虞,阿虞”
字字入骨,声声穿魂。
姬夜熔不期然的想到他中毒的那一年,也是这样憔悴不已,昏迷不醒。
月朗星疏,她醉卧在老树根下,以月为被,绿草为席,昏昏欲睡。
一片静谧中黑影掠近,姬夜熔倏然睁开眼帘,还未看清来人,滚烫的温度已经堵住了她的唇。
这么熟悉的气息,她晕乎乎的脑子还是在瞬间辨别出是他。
新婚之夜,他不在总统府,不陪在新娘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抵抗,挣扎,毫无用处,她喝了太多的酒,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而他的力气大的惊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的攻城掠池。
那时他没有像这样唤着她的名字,只是牢牢的攥着她的手,好像攥着生命里最后一根稻草。
她以为自己对他是重要的,所以她可以放下尊严跪在顾明希的面前,恳求顾明希救他,甚至不惜用针扎入五指,以平息顾明希因为之前他们行为而心生的怒意。
后来,他痊愈了。
再后来,他娶了柳若兰。
她,在他的世界里,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