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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你别磨叨了。”徐德龙目光离开螳螂说,“困死我啦,两宿没眨眼,晚饭别叫我……明天我有个局。”
屋外传来轰轰闷雷声,乡谚曰:雷声绕圈转,大雨不久远。
亮子里郝家小店一个隐蔽的小屋,门窗遮挡严实。一副新纸牌洗后放桌子上,四人开始揭牌抢头。
“七条。”徐德龙揭出牌张。
“五条。”关锡鑞匠道。
“又是个耍钱鬼!”丁淑慧她的心长了翅膀飞回獾子洞,嘟囔道,“也不知哥嫂他们现在咋样啦?”
亮子里徐记筐铺生意萧条,柜台只剩下很少的几个旧筐。丁淑慧手拧湿衣服,雨水滴进有豁口的铜盆里,问:“你到底去不去呀?”
“去,去哪里啊?”徐德龙围被坐在炕里,头发湿湿的,冷得哆嗦。
“打听大哥……”
“打听什么?”
徐大肚子揭出一张,说:“三饼。”
“九万。”南蛮子揭出牌后道。
赌场上,徐大肚子有些风度,问:“玩多大的,老规矩,头讲,一刀你讲。”
南蛮子东风起,洗牌道:“五角钱一番,打二摸三,带撂大喜的,鱼勾千、王八喜大,五十和,其他小喜二十和。”
“削骡子呢?”徐大肚子问。
“獾子洞到底并没并啊!”丁淑慧将衣服搭在幔帐杆上,盆子放在炕沿上接湿衣服滴下的水,叨咕道:“小日本子真的把獾子洞给并喽咋整。”
“即使并也不只獾子洞一个村子。”徐德龙漠然地说。
“不知大哥他们现在怎样啦?”丁淑慧叨咕道。
徐德龙漠不关心,眼盯墙上的一只螳螂,经常有昆虫飞进屋来,各怀各的目的。
“我的手编不了筐,咱没筐可卖啦。”丁淑慧摆出一双变形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