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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工作人员并没有阻拦陆一伟,而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艰难往前走。
三天后,苏蒙的追悼会在东州市举行。苏启明从病床上挣扎爬起来送女儿最后一程,而她母亲始终接受不了,由亲戚们看守着不让她去现场。
参加追悼会的人来了不少,好多都是自发来的。青年报的领导送来了偌大的花圈,省里追认她为烈士,并要在全省范围内学习。各种各样的荣誉都涌来,可对于死去的一个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追悼会的两天后,苏启明让陆一伟陪着他去京城苏蒙租住的房子里收拾东西。
苏蒙在一个胡同里租住着,房间并不大,却很温馨。苏蒙爱拍照,四周都挂满了照片。每张照片都面带微笑,十分阳光美丽。
深夜时分,范荣奎走到陆一伟跟前道:“一伟,今天省委组织部的赵部长给我打电话了,考虑到你的情况特殊,可以给你单独面试。”
陆一伟摇摇头道:“爸,我不想考了。”
“瞧你那点出息,哼!”说完,范荣奎甩袖离去,可他怎能理解陆一伟的心情。
在陆一伟最低落的时候,苏蒙悄悄地走进了他的生活。不在乎他的身世,不在乎他的工作,甚至不在乎他的家庭,毅然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他。四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放就放得下!
苏蒙虽然因各种世俗离开了自己,但她并没有远走,依然在身边。每当过年,第一个拜年电话总是她的。自己遇到困难后,她不费余力地帮忙。黑山县大旱,要不是她根本解决不了。抗击非典,要不是她根本不可能扭转局势。召开现场会,要不是她根本不可能提高黑山县的声誉……
苏启明刚进门看到女儿照片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进而泣不成声。退出房间道:“一伟,你替我收拾吧,我不能看。”
陆一伟把照片一个个取下来,而在床头看到自己与苏蒙不同时期的合影。他坐在床上,抱着相片看了起来。
这张是与她刚认识时候拍的,背景是东瓦村的果园。那时候的陆一伟穿着土得掉渣,而苏蒙一副青春打扮,充满活力,搂着他的肩膀笑容灿烂。
陆一伟眼眶湿润,一滴眼泪掉在相框上,用指尖轻轻触碰着苏蒙的脸颊。
陆一伟答应过苏蒙,他的心里永远给她留着位置,他做到了。
经过一夜的奋战,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下游的工作人员找到了苏蒙的尸体。
陆一伟见到苏蒙时,已经完全不成人样。一天一夜在水里泡着,全身浮肿,身体上还有伤口,估计在石头上磕碰的。头发全没了,脸肿的像馒头似的。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陆一伟双腿如灌了铅似的,费力迈了过去。噗通跪在苏蒙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苏蒙冰冷的脸颊,泪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过了许久,陆一伟擦掉眼泪将苏蒙抱起来道:“苏蒙,别怕,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