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思(第1 / 4页)
瑈璇笑道:“是天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使是初见的动物,一开始是不懂,听了几句,便明白了。比如这海鸥,”提袖掩口唤了几声,原本在空中盘旋的一群海鸥纷纷飞落在瑈璇身旁,咕咕咕咕自动围成了圈。瑈璇口中不停,海鸥自动结成队伍,依次往前。再叫了几声,挥挥手,海鸥歪歪脑袋,又都扑棱棱振翅而去。
郑和看得呆住,半晌笑道:“海洋上有百种禽鸟,各处不一。亦和陆上动物一样,颇有灵性。比如七洲洋(今西沙群岛)的箭鸟(今称鲣鸟)相当多,状似海雁但个头小,喙尖而红,脚短而绿,尾巴上带有一箭,长约一尺,总是聚集在万里长沙那一带。”
望望朱瞻基接着道:“臣等但闻叫声似喜似急,呼号来去,不知何意。船行至此,便常喂食此箭鸟,听其叫声凄厉则绕道而行,倒是避过几次险区。这下好了,陈状元去了,就能告诉臣等它们到底在说什么了!”
朱瞻基抚掌大笑:“说不定是告你郑大人的状,你可赶紧想想,有没有得罪过箭鸟?”
郑和笑道:“微臣以后还真得注意些了。陈状元这到哪儿都是‘走兽交横驰,飞鸟相随翔’,可不亚于千军万马呐。”
“走兽交横驰,飞鸟相随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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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瑈璇便和朱瞻基上了甲板,想在海上看看日出。
这里已是浙江沿海,海水的颜色与太仓附近渐渐不同,更加的深不见底,望上去黑墨墨一团。海天之际,晨曦微露,映红了片片朝霞。
海风呼呼,瑈璇有些冷,穿了一层又一层,仰望着头顶上海鸥盘旋,仔细聆听,不时学上一两句。
这时王景弘率领几个水手,手里各拿着柴片走到船头,齐齐扬手把柴片掷入海中,然后一行人又往船尾走去。瑈璇好奇地问道:“王大人他们是在做什么?”朱瞻基也不明白,两人一齐望向郑和。
郑和笑道:“凡行船,需先看风汛急慢,流水顺逆。这柴片丢入水中,倘若与人齐到船尾,则表示为之上更,方可按此前行。”见二人张口欲问,便补充道:“上更就是说一更能行六十里,是正常的船行速度。倘若人到船尾而柴片未到,则是‘不上更’,则要调整船行方向,顺流而行。”
瑈璇问:“若是柴片比人还先到船尾呢?”郑和看他一眼表示赞赏:“那叫‘过更’,说明风大而顺,水紧汛急,流速过快,则要注意风险,适当调整航速。”
瑈璇听得睁大了眼睛:“原来航海的学问这么大。”郑和见了他这目光,又有些走神。她在吃惊,赞叹时,也是这样美目圆睁,这样一幅不置信的俏皮模样。
忽然,前方的船上一声炮响,接着铛铛响起几声锣声。郑和面色一变,大步走到船头,取出怀中的千里镜,凝神远眺。朱瞻基正欲也跟上去,王景弘连忙拦住:“殿下!这是遇敌的炮声,敌情不明,为万全计,请殿下进舱暂避。”
朱瞻基身后几名锦衣卫跟着,一个年青的侍卫望着瑈璇直笑。瑈璇忽然拍拍脑袋:“你是那个……”迟疑着说不下去。年青人笑道:“陈状元的布条可带够了这次?”正是那个在殿试时看瑈璇囧塞了个棉帕在瑈璇手中的侍卫。朱瞻基笑道:“元恺,陈状元带布条也罢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块棉帕在身上?”
元恺分辩道:“我那是,那是,”旁边荣冬笑道:“那是像个姑娘!”众人哈哈大笑,瑈璇见朱瞻基护着自己,心中忽然有一丝甜甜的滋味,嘴角弯弯仰起首,嘬唇微动间低低出声。
郑和不知何时上来了,注视着瑈璇逗弄海鸥,忽然笑问:“陈状元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那次比骑射是怎么回事?我这个裁判可是当得糊里糊涂。”瑈璇尚未回答,朱瞻基笑道:“郑大人不妨猜上一猜?”
瑈璇红了脸,简单说道:“下官自幼通鸟语兽言,那个扑落第三只箭的灰鸟是我叫来的,雪龙马也是我让停下的。”
郑和有些惊异:“陈状元竟有此异能!怎么会?那是所有的鸟兽语言都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