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宣德(第2 / 3页)
朱瞻基环顾四周,这武英殿、是皇帝理事之所,祖父和父亲都经常在此批奏折召见大臣,如今殿阁依旧,祖父和父亲却都见不到了!拈起桌上一块白玉镇纸,玉质柔腻,上面的龙头已经被磨得光滑温润。朱瞻基摩挲着镇纸,细细凝视,不知何时早已热泪盈眶。
朱瞻基诧异:“钦安殿?父皇在那里做什么?”
张皇后叹一口气:“陛下素有‘阴症’,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金石之方,日日在钦安殿试炼丹药。几个内官吃了都说不错,陛下一点点服用,果然精神健旺了很多。谁想到,这服了一个多月,就出事了。”
朱瞻基默然。所谓“阴症”,也就是外邪入阴经,由于阳虚外感风寒。父皇一直体弱,多年的压力更是摧残身心,乍登大宝,大约也是想着服些金石丹,改善健康,多多享受来之不易的胜利。
张皇后拭了拭泪,又道:“另外被翰林侍讲李时勉也气得不轻。”
朱瞻基眉头一皱:“气得?”
朱瞻基奇道:“这是做什么?”
张辅恭恭敬敬地答道:“圣上驾崩,殿下不在北京,皇后娘娘命全城戒严。”
朱瞻基微微颔首,道:“吾现在到了,传令解除戒严吧!”这已经戒了二十多天了,肯定影响百姓生活啊。
张辅迟疑了下:“殿下。是否等一等?等到殿下登基之后?”
杨士奇也道:“就怕,有变。”百官都是担心汉王和赵王,还有其他许多不知道的危险。
张皇后叹道:“这个李时勉是太宗时的老臣,一向说话不假思索。前一阵上了个奏章,不知道说的什么,皇上当时就气得把他叫到偏殿,金瓜打了一顿。临终时,皇上还叫‘时勉廷辱我!’,真是气坏了。”
朱瞻基一拍龙案:“岂有此理!这李时勉在哪里?”
张皇后道:“本来准备贬谪交趾的,后来下在诏狱。”
朱瞻基又皱了皱眉。父皇脾气一向很好,带朝臣内侍都是宽厚。这次居然气得先打人后诏狱,这李时勉,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侧头吩咐金英:“去!把李时勉带来!”
张皇后见儿子有板有眼,长长松了口气,又拭了拭泪水。朱瞻基轻拍母亲后背:“母后去歇歇吧。儿子在这里,没事了。”张皇后不眠不休了二十天,神经绷了二十天。此时一口气松下,确实觉得疲惫不堪。冲儿子勉强一笑,便自去歇息了。
朱瞻基一怔,仰望碧空,朗声笑道:“天下神器,非智力所能得!况祖宗有成命,孰敢萌邪心!”
张辅杨士奇对望一眼,崇敬地仰视着这个年青的皇太子。自信、果断、天子威仪。心中的疑虑担心忽然一扫而空,齐声应道:“臣,遵命!”
朱瞻基进了宫,拜见母亲。张皇后又惊又喜,一边拭泪,一边扶起朱瞻基:“我的儿,你可回来了!”皇帝猝死,二十天国中无主,汉王虎视眈眈,张皇后表面坚强,心中担心之极。
朱瞻基问道:“母后!父皇到底为何驾崩?”
张皇后踌躇不语,半晌道:“陛下五月十二日倒在钦安殿,回来便不行了。召集大臣宣布了遗诏,十三日便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