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第3 / 3页)
实际白汝莲震撼的是:难道带把的儿子变成了个丫头?
秦松以为诉说自己的经历成功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正想继续继续把话题加深,白汝莲忽然脸如白纸,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缓缓蹲在地上。
缝衣针再次扎进她粗糙的手指,一滴红色血珠晶莹剔透,凝而不落。
白汝莲起了疑心开始一次次试探,做各种丧心病狂的饭菜。
有次趁白锦寅出门机会她进屋打扫卫生,床上干干净净,叠好得凉被板板整整,而床下积灰中却有睡过的痕迹。
活了几十年,白汝莲很少哭,她暗自留心一次次求证,等到完全确认眼前的人是个披着她儿子的陌生人时,独自跑到郊外哭了大半个下午。
她的儿子,去哪里了?
可是不管怎样,那是她儿子的身体,白汝莲擦干眼泪,用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心情回家做了一桌子好菜,掏出积蓄给儿子说的那个可以保证进决赛的人送去。
缝衣针上面有根细细的粉红色丝线,白汝莲像个传说中隐居高人般手指一勾,缝衣针擦着秦松脸庞飞过重新飞回她手中。
她眯起眼,打量着秦松的眼睛自言自语:“我自幼练习飞针,三米之内取苍蝇蚊子性命易如反掌。”
白汝莲这一辈子,风光的时候很少,年轻时凭借十里八村第一裁缝的美誉嫁了个家里穷得叮当响,但高大英俊的男人,婚后第三年男人出轨,她干净利落用净身出户换取了白锦寅的抚养权。
她身躯瘦弱矮小,她长得又黑又丑,她在生活给予的磨难中飘飘荡荡,可那有如何,她有个模样清秀可爱,白的像个瓷娃娃的儿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医科大学事发那晚,她听到了动静,隔着门缝看到一个赤身裸体,头扎着黑色塑料袋,身上肌肉肿胀的跟个破棉絮的男尸和一只白骨森森的猫恭恭敬敬走进白锦寅屋里。
白汝莲看向被飞针刺苍蝇搞的一愣的秦松,感觉展示武力值起到了震撼效果,脸上重新浮起笑容:“秦先生开玩笑了,我儿子怎么可能换了个人呢。”
秦松将她脸上一掠而过的黯然和伤感尽收眼底,心下有了把握,对他来说,是爱人生,对白汝莲来说,可能意味着亲子死。
“白阿姨,请您相信我,”他看向这位努力保持镇定表情的妇女,语气坚定缓慢说道,“三年前,我爱人无缘无故自杀,给我留了一封遗书……直到有天我无意认识了您儿子,发现他有我爱人的记忆……”
“你说啥?”白汝莲猛然抬起头,缝衣针不小心扎在手指,她习惯性举起放在口嘴里一边允吸了一边含糊不清继续说,“额,你爱人自杀了啊,太令人遗憾了。”
二十多年风风雨雨,手中的缝衣针换了一根又一根,她日渐老去,眼神不再明亮,她的希望,她生命的延续却白锦寅长大了,长成个英俊,喜欢唱歌的小伙子。
一个裁缝培养出了个艺术家,多么让人骄傲。
直到那天,她惊恐发现,她生命的全部,她最爱的儿子变了个人。
先是性格大变,往日里回到家就叨叨不停变成了沉默寡言,再到有天她炖了锅排骨汤,白锦寅加了块大姜片嚼的津津有味。
从小养大的儿子,家庭虽不富裕却也算娇生惯养,惯出了一身臭毛病,特别是挑食这块,不吃葱姜蒜香菜,不吃羊肉不吃海鲜不吃一切带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