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然遭枪击(第2 / 8页)
“来啦,来啦!”掌柜的亲自送坛好酒,他说,“鄙人家藏多年,陈箱老酒,请品尝!”
“那个梳背头的犊子(犊子:骂人话,即王八犊子或鳖犊子的简语。)是?”
“大哥,菜凉啦。”大布衫子见大柜凝神朝外望,半天未夹一口菜,提醒道。公众场合黑话不能随便说,黑话容易暴露身份。
“噢。”天南星转回身,喝了两盅酒,心仍然在那卖唱的一老一少身上,酒喝得很闷屈。
突然,窗外一阵纷乱,歌声戛然而止。几个斜挎短枪,穿戴阔气,神态蛮横的人围住卖唱的,领头的中年汉子梳着锃亮的大背头,脑门油光奶亮。他用二拇指托起小女孩的下巴颏,仔细端详,满意地说:“小丫头蛋子挺俊,太君肯定喜欢这青茄包嫩豆角呀,带走!”
二
“行行好吧,大爷。”老者拉住那个中年人的衣襟哀求道,“妮儿她爹来关东修铁路,好多年没回家,去年一场大水淹了庄,一家九口人只剩我们爷俩儿。一路卖唱、讨饭出关来找她爹,东满、南满、北满……找遍了满洲,没见……”
醉仙居酒馆只剩下天南星和大布衫子,横行子(姓谢)带两名胡子去陶府探路,约定三个时辰后在此聚齐。他俩一边浅斟慢饮,一边窥视街上动静。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老一少卖唱的。满脸皱纹的老者拉胡琴,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唱《摔镜架》(《摔镜架》:见王兆一、王肯著《二人转史论》,时代文艺出版社。)——
王二姐眼泪汪汪,
拔下金簪画粉墙。
二哥走一天我画一道,
“滚!”领头的汉子狠踹一脚,老人捂住胸口倒地,那枯枝一样的双手举向苍天,只挣扎一下就再也没举起来,压在身下的胡琴弦断了一根,响起最后一声永叹,悲哀地休止了。
“爷,爷爷!”小女孩哭天抢地地呼唤,被几个凶汉拖拽架走。
“欺负人嘛!”天南星手伸腰间,无疑是中年汉子那一脚得罪了他,胡子大柜容不得以强欺弱,嘟囔道,“是你爹做(读zuò音)的和爷爷比试比试!操!”
“大哥,”大布衫子手疾眼快,捺住莽撞的大柜手腕,劝阻的声音极低道,“不行啊,千万别露出家伙,城里到处都是眼线、耳目。”
“那个鳖犊子!”天南星恨骂,他冷静下来,抓起酒壶,空了,他喊道,“跑堂的,上酒!”
二哥走两天我画一双。
不知二哥走了多少日,
横三竖四我画满墙。
要不是爹妈管得紧,
我一画画到苏州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