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会意（第2 / 3页）

薛崇训乐了，说道：“你瞧半文盲都知道，你连三娘都不如，还要做我的书童。再说也不是哪里都可以这么胡闹的，你跟着我帮倒忙差不多。”

车队穿过大街小巷，外头各种市井生活的声音传进车帘。过得一会，又听见一阵孩童的歌谣。

“……”三娘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闭口不说话了。虽然大伙很少用文盲这个词，不过她也能很容易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大概就是“睁眼瞎”的意思。

正巧王昌龄也住在安邑坊，因为他的宅子是薛崇训送的，薛崇训便邀他同车。于是仪仗队便沿着太极宫宫墙东面一路往南走，同车三人，除了薛崇训主幕二人，还有形影不离却很容易让人忽视掉的三娘，因为她的话实在是太少了。

白无常道：“你太小看人了！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胡闹呀，你问问‘半文盲’。”

薛崇训笑而不语，王昌龄正襟危坐一副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模样。

“哦……”薛崇训淡淡地应了一句。

“别理闷葫芦！”白无常一把抱住薛崇训的胳膊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从今天起我要一直黏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别想把我再丢在府里。”

王昌龄愕然看了两眼薛崇训，大约觉得他能作出一些不错的诗赋，怎么会不懂这么浅显的意思，他便说道：“这是古时曹魏篡汉时的歌谣，这会儿忽然在市井中唱起来，真是很奇怪啊！”

薛崇训难得耐心很好的样子，一脸的笑意：“我家里一群老婆要养呢，总得要干些正事，你跟着我能做什么啊？咱们是做官，可不能看谁不顺眼就让你去一刀捅死……”

众将去牵各自的马，向薛崇训告辞，他们得先去管神策军的各种事。薛崇训和几个幕僚没啥事了，就准备回家。

她闹了一阵，又恬颜问道：“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薛崇训问道：“这几句歌谣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那水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说道：“子曰无功不受禄，我拿你家的钱花也得做点事，要不我做你的书童、长随，我敲那些当官的身边总有个人跟着一刻也不离开，和跟屁虫似的……”

薛崇训一听“王天下”这样的字眼就敏感起来，但他文才有限一时没有领会这童谣的意思，便转头看向王昌龄。只见王昌龄脸色一变，敲了敲车厢道：“快停车！”

三娘冷冷道：“别乱用子曰，人家要笑话你。”

大家都有点累，没说话，于是那歌谣便清楚地传进了耳朵：“鬼在山，禾女运，王天下。鬼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