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高（第2 / 3页）

“母亲春秋鼎盛，开创大唐前所未有的盛世、威服四海流放千百世的功业尚未完成，您一定不要放弃，会有办法的！”薛崇训紧紧抓着她的手。

进了承香殿，薛崇训在太平公主的寝宫外面等了一会，鱼立本便出来，面有喜色道：“王爷进来罢，殿下听说您都到门口了，就说见见。”

太平公主低头看了一眼薛崇训握住自己的手，淡淡道，“你也在害怕？”

鱼立本没搭腔，也不知道他是在感叹天气，还是在感叹世事无常风云莫测？

薛崇训默然。

太平公主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惨然的笑意：“整个大唐的太医，多出于周博士门下，天下无出其右。”

但薛崇训觉得奇怪，母亲在寝宫里又没有外人，好好的拉着帘子干吗？况且她平日里接见外臣也是不避讳的，直接坐在上头和大臣们谈笑风生，并不拘谨。

薛崇训眉头紧皱：“他说无药可医，是他自己没办法，高人多隐于市井，像那个名声很大的李鬼手，说不定他有办法。”

里面沉默了片刻，她才缓缓说道：“别跪了，起来说话罢，我并无大碍。”

“无论是鬼手还仙手，终究是凡人，这一切都是大限。”太平公主颓然地说。

薛崇训叹了一气道：“本应秋高气爽的季节，不料天儿这么低。”

太平公主道：“你是我亲生的儿子，但我姓李，你姓薛……有些事不能做，明白？但我想在有生之年多准备一下，以免死不瞑目。”

薛崇训忙走上前去，跪倒在地板上说道：“儿臣拜见母亲大人，问母亲大人安好。”

薛崇训急道：“我先找李鬼手的徒弟宇文姬来，她是我的……人，保密自然没问题，母亲不必忧心。先让宇文姬看看，再让她设法联系她的师父李鬼手。”

是太平公主的声音，薛崇训转过头，循着声音望去，东面楼台上拉着一道暗金色的帘子，只能看见里面人的轮廓，太平公主是坐着的，并没有躺着，看来并非严重得下不了床。

“草莽之中或许有高人，但能高到哪里去？”太平公主摇摇头，她抬头看着楼台外的云层，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世间悲欢离合如烟云一般，昨夜还在欢宴上欢笑一堂，今日就可能看见乌云密布凄风慘雨。我这一生见过不少风浪，倒也习惯它们的变幻莫测了。”

薛崇训抱拳以示谢意，然后提起紫袍下摆跨过门槛走进殿中，周围的宫女见是薛家长子，都微微屈膝见礼，薛崇训没管她们，向前看去时，见母亲时常坐的那上位的软塌空着。这时一个声音道：“我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