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每一次(第2 / 2页)
怀里人又僵硬了一瞬,想来是她刚刚的措辞又冒犯到他,让他郁闷了。
另一位街头卖艺的同行质疑了一句:“既然是表演,那他掉下来之后,你为什么蹲在原地发愣,明显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迟迟不敢起来?”
“这位同行,你拉低了在场所有人的平均领悟力。”一个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老神在在地说着这样的话,莫名让人觉得好笑,但是她自己却十分严肃,接着说:“所谓仿真表演嘛,不真怎么行?况且,观看表演的大家,正是在我被‘吓傻’了那几分钟里,获得了完全真实的刺激性心理体验,这就是观看表演的价值所在,也是这场表演的灵魂所在。”
北赐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了,再编下去她快要抹汗了。于是立刻把黑衣少年放在平地上,起身与他擦耳而过时,小声叮嘱他:“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那少年到底是不是跳楼轻生的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穿成这样赴死……”
“刚才就一团黑东西掉下来啊,一瞬间的事,谁都没看清怎么发生的。”
“这不会是街头艺术表演者们的一种表演内容吧?”
“正是!!”终于等到有人往这个方面想了,北赐转头对那位小声怀疑的人赞赏性地点头,满脸的自信与自豪,说:“这正是我们献给大家的仿真跳楼表演。身为人民艺术家,我们力求在平淡无趣中制造惊心动魄的美丽危险,在毫无防备中制造出其不意的平地惊雷,在麻木乏味中制造至死不渝的浪漫邂逅!”
围观群众:“啊……”
北赐调整了一下手臂,把怀里的少年往上托了托,一举一动颇为轻松,仿佛自己抱着的是一片黑色羽毛。她踩着满地的花瓣,抱着黑衣少年,绕着花圈内沿缓缓走了一圈,就差来一曲伴奏翩翩起舞了。
走完一圈,北赐端着传说中的人民艺术家的姿态,亲切又崇高地问:“各位可还记得,躺在我怀里的兔兔是如何出现这里的?”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忽觉那只搂着她脖颈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想来是被别人擅自取了个莫名其妙的绰号,少年心里郁闷了。但是,北赐心想,不能崩!!绝对不能!为了买菜钱!
有人回答道:“我记得他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这人是之前刚好路过的,对那一声“砰”心有余悸。
北赐点头:“对!正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那儿,看到没?”她仰头看了一眼综合广场高耸入云的顶楼,继续说:“街头艺术中,最神秘伟大的表演总是让人真假难辨。你以为这是一起叛逆少年跳楼自杀案,可它却根本不是,而是我们是用全身心呈现出来的仿真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