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44节(第1 / 5页)
等把年夜饭基本准备好,王及才去敲邻居家的门。长久没住人,景玉家中的门铃有些坏掉了,得用力按才能勉强有声音,王及放弃按门铃,敲了几下门。
好在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多么好,王及等了一分钟,景玉终于过来开门。
她裹的严严实实,大概刚洗过脸,也可能是刚刚剁肉馅时候费了不少力气,眼睛下方、脸颊、耳垂都是红的,上睫毛被水打湿,粘在一起。
王及说:“景玉同学,我妈妈想请你来我们家一起吃年夜饭——”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起话来有点紧张。
咚咚咚的切菜声,锅铲与锅壁摩擦发出来的清脆声,油烟机的呼呼啦啦,成功掩盖隔壁嘈杂声,只隐约能听到劲爆的德语歌声,男低音。
阿姨和王及聊了好久,话题不外乎邻居家的女孩。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姨听人说了这女孩的可怜事情,心疼到不行,还指使儿子:“小及啊,你过去叫叫大玉吧。咱们家菜做得多,邻里邻居的,也就添个筷子添个座位的事儿。”
王及不肯:“大过年的,不太合适吧?”
“人小姑娘一个人在家里过年多可怜啊,”阿姨叹口气,“你呀,死脑筋……”
莫名的紧张感,王及不自在地笑了笑,声控灯不太好用了,灯光昏黄,他手掌心有点出汗,稍稍抬起来,又不自觉放下去。
前几天很灵动的景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思维有点缓慢,看上去也不在状态、晕晕乎乎的。
她慢慢地说了一声:“这样啊。”
顿了顿,像是在缓慢思考王及话中的意思,景玉又说:“不了,我已经煮好饺子啦,谢谢你。”
王及早就想过她会拒绝,笑笑,叮嘱:“有什么事情叫我啊。”
念叨了半个多小时,王及去洗草莓。
他拧开水龙头,水流粗犷,险些冲破水管,喷涌而出,将草莓表皮击烂,连带着从洁白碗口流下的水也带着淡淡草莓红,一股脑儿落在洁白的瓷砖上。
隔壁的爆裂音乐声也停了,隐约能听到男人用德语低声说话——大概是换了首新的歌曲,前奏像男歌手在温柔地念着情诗。
“等您收拾好饭菜,我再去叫她,”王及说,“成不?”
阿姨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