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长平翼大风(第1 / 3页)
无人晓得月夕在邯郸发生了什么,她是如何取到随侯珠的。
王恪,也只是沉默不语,不肯吐露一字。
只有他最清楚,那一夜月夕失去了的东西。或许他也一样失去了,只是他身为男儿,不能任性生病而已。
整整一个月之后。当吕盈端着药进了寝宫,见到月夕一人坐在席榻上望着她,她顿时捂着嘴哭了出来。
“我好好的,你哭什么?”月夕微笑道,“爷爷的病……”
月夕与王恪不眠不休,一路奔回咸阳。她冲进白家宅院,将随侯珠从香囊内取出,交到了靳韦的手中。靳韦见她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衣服破损且有些湿润,忙叫了婢女来伺候,问道:“死丫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月夕凄然一笑,手里紧紧攥着这青色的香囊,呆呆的望着白起所在的大屋。两个婢女端了热水,拿了换洗的衣裳,道:“姑娘,换下衣服罢?”
月夕一言不发,忽然怔怔的流下泪来。两个婢女吓得呆了,垂手站着,又望着靳韦。月夕凄然摇了摇头,朝着大屋走去,口中喃喃道:“我去瞧爷爷。”
她没走两步,眼前突见那霍太山山谷的石门一开,赵括一袭青衫,自那甬道中,笑吟吟地朝她而来。她见赵括又来寻她,心中欢喜不尽,正要朝他奔去,可突然间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下,石门上的碎石不住地落下,霎时隔断了赵括的身影。
快风楼、驻马桥、福伯的面摊、待月小楼……但凡她与赵括所有欢乐记忆,便是在赵王宫中的火牢,便是那她再未去过的红泥小栈,都在她面前旋转着,接踵而来。可转眼间,都变成了赵括在大雨中失望冰冷的双眼。
“放心放心。靳大哥说,你拿回来的随侯珠是真的,武安君的病已经好了一大半,只是还有些行动不便,需得再修养一段时间。”吕盈忙宽慰道,“反而是你……我同你在一起这么久。从来就没见过你生过一次病。小恪和靳大哥都说,你自小到大,就没有这样病过。他们都被吓到了……”
月夕笑了笑,她握了握手,觉得两手空空,急道:“吕盈,我的香囊呢?”
吕盈忙从枕头下摸出了那只青色香囊,递给了月夕:“在,在,没有丢。”
那上面绣着的黑马,多像他的乌云踏雪。
月夕怔了一怔。缓缓接过了香囊。她抽开上面的丝条,囊内已空。那张写着字的帛布仍在。
她原本有着世间上待她最温柔的人,可眨眼间又只剩下了她一人。
天地悠悠,举凡不如意事忽然间一齐兜上心头,月夕悲从中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一软,便跌到了地上,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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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病了,被送回了宣华宫。
靳韦亲自把了脉。病症不过是高烧,待到灌了药退了烧,可月夕仍是病重难起。靳韦白家宅院和宣华宫两处跑。几乎分身无术,好在吕盈步不离地守在月夕榻前。秦王又派了太医,叫他只专心救护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