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战解月轮空(第2 / 3页)
“叫什么?”靳韦不耐道,“莫吵到我屋内的病人。”他转过身,见到了吕盈的身形,才有些征愣:“你……怎么了?”
“月儿叫我带吕盈来见你。”王恪一拳打在了靳韦的脸上,“你这混帐,吕盈有了六个月身孕,你竟然不闻不问?”
“你怎么出来的?死丫头呢?”靳韦受了这一拳,竟不反击,拉住了吕盈。也不问她身怀有孕之事,只是淡淡问道。
突然间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她痛得抓住胸口,却流不出泪来。
回首西望,月色凄迷。
那长平的谷底,这月色是否正照到了那一身青衫,笑着眯起了眼的赵括?
长风浩荡,关山万里。长平的青山绿水,如今俱是一片血红与皓白。他一人孤零零在那里,没有月夕陪着,可该有多冷?
月夕突地一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却瞧也不瞧,放足便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赵括……他忘了要带她去红泥小栈么?他忘了要带她去代郡么?他忘了还要月夕为他生一个胖娃娃么?
月夕眼中泪水滚来滚去,但拼命用力忍住,牙齿咬住了下唇,唇上出现了一排深深的齿印,几乎连血也咬出来了。
她的耳边,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赵括抱着她柔声细语,听到他吹起叶子悠扬的调子,听到赵括笑着对她说:“我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她,可怎么他就留在了长平?
自古征战杀伐,固然都是去者多归者少。可为何是赵括?为何那人单单要是赵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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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旁的茅舍。今夜也亮着一盏烛火。
茅舍旁的雪地上,不知谁从哪里弄来了几捆青草,一匹乌骓马正在垂头吃着。茅舍草门一开。靳韦从里面出来。他瞧见了乌骓马,拍了拍马脖子。叹气道:“乌云踏雪,你如此通灵,将月儿送了回来。那你可晓得哪里还能再寻得到蘼心果?”
他靠在屋旁的柳树上,望着阴冷的渭水,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北面一匹白马急奔而来,上面两个人,正是吕盈与王恪。马儿一停,王恪跃身下马。又将吕盈慢慢地扶了下来,高声叫道:“靳韦……”
他与她,艰苦挣扎到最后,竟然什么都未曾改变过。
早知如此,那日在赵王宫的火牢中又何必出来?
早知如此,当初在上党又何必要离他而去?
早知如此,当初在大梁又何必识得他?
非叫她认识了那个天地间最温柔的人,叫她晓得了天地间最美丽的情事,如今却只留她一人孤身只影,落在这冰冷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