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北春天树 第35节(第1 / 5页)
那时他逃到此处养伤,几近昏迷,为了让自己不误返营时日,每天见正午一缕光线投入石榻上,就刻下一道痕。
”大爷那时受伤了么?不然怎会随手在手边划痕。“
李渭唔了一声:"一点小伤,抬手有些不便缘故...”他见春天不自觉的抓着脸颊,“屋内有虫蚁么?”
“好像是...”春天挠着自己的手臂,“可能被蚊孽咬了。”
屋里的那支蛇烛已经烧尽,按理说可保数日虫蚁不敢近前,李渭疑惑,却也未放在心上,找出一盒脂膏递给她:“这是驱虫用的,你抹在痒处试试。”
不是轻袍缓带的清贵公子,不是满腹锦绣的儒雅书生,不是扬眉吐气的骁勇将士,不是走街串巷的锱铢商人,也不是兢兢业业的忠厚农夫。
是天涯落拓、热血不羁的侠士么?
也不是。
这样一个人。
“在看什么?”他突然睁开漆黑的双眼,眼瞳里有火光跳跃。
春天收了药膏,点点头,转身回屋。
这一夜越来越难受,身上却是不烫,只是微微有些热气,好不容易捱到黎明,春天困顿的闭眼睡去。只是睡梦里越来越不安稳,如有蚊虫爬满身体,所经之处带起一片炙痒,辗转熬到天亮,借着天光,春天挽袖挠着手臂,却发觉胳膊上浮起一片奇怪的红疹,那红疹米粒大小,密密麻麻,微微发热发痒,禁不住用手挠掐,却越挠越痒。
她摸摸身体,发觉自己自额头、耳后一路蔓延至身体各处,直至脚腕,全是这粉色的红疹。
李渭听见木屋里的春天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
他推门,见春天已起,将自己的袖子挽至臂膀,露出两只纤细雪白的臂膀,那胳膊上密密麻麻浮现着粉色桃瓣似的红疹,已被她挠的指痕纵横,甚至刮出了血珠。
“没什么。”她脸颊微热,用手挠挠。
"还发热么?”
春天摸摸自己的额头,挠挠鬓发,老老实实的道:“不热了。”
这算是要快好了。
春天说起石榻上的刀痕,李渭顿了顿:“那时我上回刻的,记时用,每一日刻一道,住了十日,所以刻了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