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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抱了一会儿,苏冥拉着她往外走,轻笑道:“今儿你满十七岁,我租了一只画舫,咱们上去赏月吃月饼。”
苏冥将她抱在怀里,久违的温香软玉,让他只想停在这一刻。他俯在她耳畔道:“快了,最迟明年春上,事情就会有大转机。”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边,愈发让伶俜意乱情迷,好不容易才从这旖旎中稍稍回神,低声问道:“你和秦王殿下商量好了要做甚么?”这辈子宋玥没死成,她已经猜不到往后是怎样的走向。
苏冥在黑暗中点点头:“我们打算先让齐王上位。”
伶俜思忖片刻:“可如今宋玥是太子?齐王要怎么上位?”
苏冥默了默:“也许会发动宫变。”
她少女时候其实也曾有过幻想,无奈入了深宫,再经不得半点不切实际——何况是那人先背叛了自己。她想起那日她被选入宫前晚,两人在潺潺流水的小河畔临别,他说等他来日高中,一定会将她接出深宫。两人都以为她这种无身份背景的女子,入宫不过是做个普通宫女,但不成想,她一进宫就挣了个才人品级,一年后便得了宠幸。可皇上佳丽三千,哪里能一下就得了圣心,深宫孤苦寂寞,她自是留念过往那清风明月的男子。靠着这点念想熬过最初孤寂的几年,再见他便是几年后。他成了新科才子入了翰林。但甫一见面,她就知道他变心了,男人的嘴巴会骗人,但眼睛不会。
一夜雨露之后,他想一别两宽,从此不再相见。她自是不愿意,不说往日情分,就是他新科才子的身份,日后飞黄腾达的前程,她也舍不得。她无娘家大树可依,总得找点甚么依靠着。也是运气不错,过了半月之后,她又得皇上宠幸,如愿怀下龙种,恰好儿子早产了些日子。她就顺水推舟,说自己生的是他的骨肉。
一个布衣出生的才子,得知自己骨肉变成了龙子,若是来日继承大统,天家血脉便变成了他的,这样的诱惑比罂粟还惑人。于是他娶国公爷千金,钻营取巧,如愿以偿拜相封侯。两人里应外合,为儿子一路护航。为了得偿所愿,他杀妻弑子,如今更是连真心的那个人都离他所去。
女人的心比针眼儿还小,这是他背叛她的惩罚。李贵妃觉得特别痛快。
宁氏出家一事,伶俜虽然有些遗憾,但她知姨母吃斋念佛多年,早就有隐遁红尘的想法,况且沈瀚之迟早要出事,姨母也不可能再觅良人,长伴青灯倒也不失为后半生的好选择。
伶俜大惊,抬头看他,但窄巷中黑暗一片,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他轻笑一声:“你放心,没有万无一失,我们不会选择这条路。”
上辈子秦王最终是如何上位的,伶俜其实并不清楚,只知道齐王暴毙,皇上立了他为太子,不久之后皇上就退位做了太上皇,让太子登基,其中猫腻自是不必细说。总归也是来路不正。但这回宋玥还是太子,齐王都还未上位,一切只怕愈加任重道远。但听到从苏冥口中说出的宫变二字后,她只微微惊愕之后,就恢复了平静。因为他太相信苏冥,他绝非冒进冲动的人,不说十成把握,没有八成把握的事,他必定不会做。
想到这里,她便释然了,笑着靠在他脖颈处:“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我会等着你。”转而又问,“这回秋闱,你考得如何?”
她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若是不出意外,她便是今年京师的解元。果不其然,苏冥道:“我四岁不到就入了寺庙,每日不是习武就是四书五经这些书本子,这种考试不过是举重若轻。”
伶俜心中暗笑,她表哥若是听他将秋闱说得这般轻描淡写,还不得气坏了。宁璨前儿个从秋闱下场回府,口上一直说心中没底,连着几日夜不能寐,今日连月饼都只吃了半块。
只是表姐沈锦知道这事儿后,不免伤心难过。她是沈瀚之的长女,又颇得宠爱,虽然父母多年来相敬如冰,但母亲这样决绝,看到父亲为之难过,她多少受不了。伶俜陪她去过两趟青云寺,无奈宁氏心意已决,苦劝无果,沈锦只得失望而归。好在她已经嫁为人妇,有丈夫儿子,娘家的事容不得她插手,日子常了,也就打消了念头。
转眼又是到了这年中秋,恰逢伶俜十七岁生辰。在宁府吃了一顿舅母精心准备的寿宴,便寻了机会出门观灯赏月。其实是苏冥一早就让表哥给她传了信,到了清河边上,远远看到圆月之下的人群中,站着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一身大氅在夜风中微微飘起,颇有些明月清风的谪仙之气。伶俜打发了青萝去挤在河边姑娘堆里看河灯,一个时辰之后再会合,自己则朝那人奔去。
夜色沉沉,游人只沉浸在月色河灯之中,无人会注意这两个在暗处的男女。伶俜不管不顾,直接扑到他身前。今年的秋闱前两日才结束,先前他一直在准备,又连考了好几日,细算下来,两人已经大半个月没寻着机会碰面,思念之情自是无法言说。
苏冥被伶俜一扑,赶紧伸手将她抱住,堪堪稳住了两人的身子。然后拉起她是后,快速朝旁边小胡同巷子走去。直到钻入一条黑暗的窄巷中才停下来,然后将她抵在青砖墙上,亟不可待地抱着吻上去。
这一吻黏腻缠绵到仿佛瞬间天荒地老,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过来,苏冥才稍稍放开她,有喘着气在她额头脸颊上胡乱亲着。伶俜被她弄得身子软成水,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下来,他人已经是几乎挂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