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是故人踏月来 第121节(第4 / 5页)
忍着不断吹进来的冷风,努力和他对视之后,听见他如是。
不进来了?要走?去哪?
他站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么一句?
那现在话完了,可以走了,不用在这里与我一起耗着受冻。干嘛还不走?准备站到何时?
在这种生病又虚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放任我一个人不理,现在却始终站在门边保持着可进可退的姿态,让我想邀他进来都不出口,只怕才一出声他调头就走不肯停留。
在早前那个忙乱又混乱的下午,男人、女儿、儿子们交错出现,外带一只可能诈死最后惨死的松鼠,折腾得我完全没时间来想自己的事。在偌大一座雍王府的雪地里转了大半圈,冻感冒了,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当时的我似乎也许可能大概真的曾自暴自弃地想过,如果那已渗入他骨血的香味注定去除不掉,我也只能改变自己来适应他,总不能让他去脱胎换骨吧。
该天助我也,天遂我愿?
我知道自己一直很q,却没想到也有被老天如此眷顾厚爱的时候。总之,甭管是逃避现实还是破罐破摔,姐无需成仁已然成功了。此时的胤禛,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因为我闭上眼睛,无法再依靠气味来分辨他的存在与否。
一句话,我伟大而高尚的情操啊,为了爱情,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了。
无奈地躺靠在床上,听着苏太医的嘱咐,我的心思却飘到房门边站的人。
浑身酸疼得像是骨头都要碎掉,歪了身子靠在墙上,思来想去仍是觉得什么都不妥,攥紧衣襟不再纠结,收回视线随口道:“你去忙吧,别在我这儿过了病气。”
“不碍。”
风吹打在门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还有他衣摆飘动时腰上的玉佩叮当轻响。
人们常当你失去了视力耳朵就变得灵敏,原来嗅觉失灵时这句话同样好使,我几乎能从风声中听到他手指捏住门框的细微动静。
我们中间隔着很多人,儿子、儿媳、女儿、丫环、大夫,都围在我床边,偏只一个他,站在门帘内,不走,也不靠近。不知他站在众人之后,看不看得清楚我的样子,有没有发现我在看他。
苏太医走了,胤禛跟着他一起出了房门,我努力坐直想要透过窗子看清院里的他,却只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随风摇曳。
耳边叽叽喳喳地响着儿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叮嘱,终于,全都走了,连药都送过来放在床头了,也没见他回来。
趿了鞋子下床,才刚掀起门帘一角,冷风呼地灌进来。抓紧领口的衣襟,看到乱舞的烛光下,胤禛半明半暗地站在不远处,一脚跨在门槛里,手还扶在门上。
“药吃了?回屋里躺着,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