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 / 3页)
她没有说话。
段臻茫然地看向她,喉头滚动了一下,才道:“皇祖母崩了?”
许贤妃咬着唇点了点头。
段臻道:“不该的。”
许贤妃一怔。
“此事有人捣鬼。”段臻的话音听起来很冷静,可许贤妃却在他眼里看见了一片阴燃的惨白磷光,“即算是皇祖母发了急病,也该一早来禀报与朕,哪有人死才报的道理?”
原来不论是十三岁还是二十一岁,寂寞的仍然寂寞着,而那些他自以为的三千欢喜,只消一阵风吹,就成微尘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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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臻突然从梦中惊醒,冒了一身的冷汗,枕边许贤妃迷迷糊糊地随之坐起,发语问外边的人:“什么事呀,慌慌张张的?”
“启禀……启禀陛下,启禀贤妃,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崩了!”
分明已经撑不住了,却偏能如此清醒地分析计算。许贤妃恍惚间想起了不知是多久以前,他好像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慕知的病不是一两日了,为何封棺如此仓促?这背后捣鬼的人,还在害怕什么不成?”
——或许也只有在这种濒临崩溃的时刻,平素那温柔和蔼的表象才会剥落,而露出他那冷锐的真容吧?
许贤妃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给他捂着冰冷的手,但听他又道:“没了。”
“全都没了。”他看着她温顺的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落在枕褥之间,“慕知和素书都去了,如今连皇祖母也去了。朕如今,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
寝殿里灯火暗灭,只有外阁里一盏壁灯,将那沉沉光束透过数重昏黄纱帘递了进来,照到这大床上时,只如鬼火般无定飘荡。许贤妃不由转头看了段臻一眼,只见他的脸色平静得令人骇异,只有单薄的身躯在轻微地发抖。
他总是这样的,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而只有离他最近的人,才能感觉到他是痛苦的。
痛苦,却不得不压抑住痛苦。
许贤妃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段臻那在锦被上攥紧的拳头,发觉他的手湿冷一片。她转头道:“怎的这样突然?让有司去备奠仪,也好生查查怎么回事。”
那宦官领命出去了。许贤妃又低声问道:“陛下,可要起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