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宁可受苦受累（第2 / 4页）

“没福气呗……”热水烫全身暖，苟二根愣愣一笑：“我太笨，读了都不及格。”

刘水摸了摸少年的后脑勺：“要不，你去五金厂做？稳定，就是钱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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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尚未成年的苟二根，青涩却毫不犹豫地表态：“非常感谢水叔带我认识陈建武，我要继续跟陈师傅学建筑，我的梦想就是做下沙建筑公司的正式工人，将来再成为一名优秀的包工头。”

陈建武，是下沙建筑公司265工队的经理兼工头，培训苟二根的时候经常说：“工地上的中老年越来越多，小子你认真学，以后好机会多着……现在，参与建筑行业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他们宁可选择工资低的小工厂，也不愿干这种又苦又脏的活儿，为什么？就是懒惰……根子，我最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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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七岁……”但苟二根不敢多说，只愣愣重复：“大叔大哥们，就让我在这睡一晚？”

“嘿，我儿子也十七岁，今年高考……唉，叔叔的床，让给你睡……”中年男人叹气，一边为苟二根卸放行囊，一边冲这年轻少年侃谈：“瞧你这副膀子，若能去学校读书，肯定会打篮球……”

“老水，你儿子不就是篮球队的么！体育好，成绩更好，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胡子哥立刻明白刘水老大是因这“年轻少年”思念儿子？他懒得再赶苟二根，教育着：“他是这老大水叔，我是这老二板哥，你想占这一个坑，先去烧水……”那年，李板二十六岁，从此“欺负”上苟二根，命令小弟做这做那，各种指挥……难怪苟二根对李板是敬恨交加，一面佩服其厉害，一面讨厌其土匪性子。

然而，底层阶级的“同胞们”照样有独特的活法，桥洞的卷帘门一关，里边比外边暖。四周水泥板遮挡，一些臭汗腥味，他们都闻得过去。数条电线和麻绳交错绕在一起，挂满换洗衣服，微弱白炽灯光下，有的打牌，有的看武侠小说，有的抱怨：“老子今天又没等到活，没钱没脸回家过年！”

苟二根毕竟是年轻人，即使又蠢又迟钝，土得掉渣，也曾考虑尝试其他工作。人力资源市场肯定是不敢去，一被问起，连初中文凭都没有，导致他非常自卑。前辈推荐“趁年轻赶紧去学维修，电脑家用电器汽车啥的……”可惜，文化不够，人脉匮乏，毫无朋友的苟二根断定自己没能力进入那些高科技行业，全排除放弃掉。前辈又推荐“干脆去发廊洗剪吹，餐馆端盘子……”啧啧，以苟二根倔强的汉子性格，会去做那种娘们的弱事？思来想去，苟二根决定就从底层起步，拼命干到技术工……

第一年，挣的钱只够填肚子，没存过1000块，春节都不好意思回村，一边扛包一边学徒，忙碌中跳过2月5日生日，一个人熬过除夕，终于，苟二根十八岁。

……

腊月已经熬掉，怕冷的苟二根却缩在破被褥内哆嗦，白天搬砖当学徒，累得他眼冒金星，望向歪扭挂在墙上几块板，那丑到极点的字写着“搬运、木工、泥瓦工、吊顶、粉墙、专业技术全……”

一排求活的告示，但愿明天能幸运点，碰上老板雇佣自己！打零工可比想象中难太多，唉，苟二根冻得牙齿都在剧颤……倏！一个热水袋塞进他被窝，桥洞的老大“刘水”慈祥地冲苟二根挥手。

这位中年男人心肠好，总对年轻孩子特别照顾，一开始就将苟二根当儿子一样照顾：“给你倒了盆热水，泡泡脚就不打抖了……”刘水叹了口气：“根子，羚羊工地那一单没你的份，李板把名额确定完，挑中王嘉兵顶替空缺，人家参与过大工程，比你专业……根子，可别怪水叔，真没办法！”

其实，称刘水老大是因其年龄最大，李板才是天生领头的料，聪明人混两下就能经验丰富，无论在哪个小群体，巴结李板的小喽啰都不少，初来乍到的苟二根还不懂，白白流失机会……

“根子，家里为什么不供你读书？”刘水一直很惋惜，毕竟桥洞里苟二根年龄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