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不好消化的巨大刺激(第2 / 3页)
在被俘虏了半个月,接受了半个月的劳改之后,在政工人员的安排下,连续观摩了两场劳改营内部的诉苦、批斗大会和劳改营外的针对沧州当地的土豪劣绅的土改斗争会之后,无论是孙元化还是卢象升,他们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都变得彻底的面无人色了。
刚开始被俘虏的时候,孙元化和卢象升还以为复兴党是那种趁势而起的地方豪强或者居心叵测的大明地方势力。
对于政工干部嘴里“复兴党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党,是为天底下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谋生存、谋翻身、谋幸福的革命组织”这类的话,他们还相当的不以为然,认为这一套不过是那些反贼们蒙骗百姓的说辞而已。卢象升还对一群反贼自命“革命”的事情了冷嘲热讽了一番。
但是亲眼看到被复兴党组织和教育起来的明军俘虏们在复兴军的政工干部的领导下,对封建军官的控诉和批斗,亲耳听到这些原本就是泥腿子的小兵们集体的喊出“打倒封建地主!”“打倒封建官僚!”之类的巨大吼声的时候;当看到沧州郊区的普通百姓们被复兴党人“煽动”后,群情激奋的揭批当地士绅的种种丑事和恶性,最后把那些作为封建王朝的根基的地主士绅们吊上绞刑架的时候。当时就在现场的两个人,立即浑身如筛糠般哆嗦了起来,脸都绿了。
卢象升是浙江宜兴人。孙元化是南直隶上海人。他们两个都是出身身家巨万良田无数的江南世家。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样细论起来,他们的家族积攒出来的巨大产业,其实和所有的大地主大官僚都一样,哪一个不是有着很多鲜血和人命的啊。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孙元化和卢象升真的是那么的道德高尚,还是因为俘虏士兵和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或者是俘虏士兵们因为心底里还有着对他们这种朝廷高官的畏惧情绪。反正在一个月左右时间的揭露和批斗的过程中,孙元化和卢象升还真就没有被揭发出什么劣迹来。
要是孙元化和卢象升是在家族所在地,在复兴军的土地改革过程中被抓的话,这两个人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因为是在军队里,所以对于这两个人,复兴军方面还真就没拿住他们什么把柄。
刚刚被捕的时候,卢象升还没有接受自己的俘虏身份,动不动的就闹死闹活。甚至于卢象升还胡乱折腾,搞什么“绝食明志”的戏码。
可是复兴党可不是什么三顾茅庐的封建君主,复兴军也不是那种只会进行思想政治工作的呆瓜。
在复兴党的制度下,优待俘虏这个规矩没有,但是不许虐待俘虏的规矩还是作为基本纪律存在的。可是复兴党也有自己专门的规定,那就是,凡是被俘人员拒绝接受改造和教育,在劳改和关押的过程中拒绝配合的,那么他们就不再是俘虏身份,而是现行敌人的身份。
就说孙元化吧,年轻的时候他就曾经帮助家里管理过一段时间的家族产业。孙元化自己就知道,在上海地区拥有巨大田产的孙世家族,每年光是责打体罚交不起租子的佃户弄出来的人命就有好几条。至于其他的因为家族中的不肖子弟强抢民女,搜刮美童之类的混账事情,弄出来的人命也积攒出来不老少。
孙元化和卢象升这样的人,自己当然是严格要求自己,对自己的道德有着明确的底线的。他们自己倒是专精学问,一心进取,立身清正,但是像在沧州地区的土改批斗中揭露出来的那些后宅妇人那样,动不动就弄死自家佃户家奴送进内宅的侍女丫头之类的事情,可是在他们身边就发生过很多的。
对于现行的敌人,复兴党允许使用任何手段对他们进行斗争和处理。怎么做都是合情合理的。
卢象升当然不知道复兴党的规矩制度。除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真改造,洗心革面”这些在战俘营内刷的到处都是的标语外,并没有任何人对卢象升宣布复兴军的俘虏政策。
卢象升还摆着个封建文人的架子,总认为自己这样的士大夫是复兴党笼络的对象,所以闹起来肆无忌惮。可是在接受了几次地窖小黑屋的禁闭处罚,绝食后被复兴军战士用竹管撬开了嘴硬往里面灌玉米粥,弄的满嘴是血,门牙也掉了两颗之后,终于安安静静的老实了下来。
孙元化倒是表现出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来。让他干活他就干活,让他休息他就休息,让他吃饭他就吃饭,让他睡觉他就睡觉。半个月下来,原本因为巨大的压力瘦的骨瘦如柴的孙元化,现在反倒胖了不少。甚至于他还有精神头对住在自己对面牢房的卢象升传播天主教那套邪门歪道。
但是孙元化的平静和镇定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