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卷,几多恶云乱花枝(五)(第1 / 2页)
众人尚未回味出萧以靖话中所指,慕容雪、许思颜已一起白了脸。
萧以靖淡淡道:“怕不小心迈错了脚步,又被扣上什么罪名。话说我母后当日离开真是她毕生所做的最明智的选择。若她留在吴宫,以她那种只知扑在医药之上的心智,便是有天下至尊保护,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木槿却仰起下颔,看向身畔的许思颜,方才冷锐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慕容雪含笑,“怕宫里没你合身的衣衫?”
那是……不自禁钻出的一缕担忧。
但他素袖轻轻一摆,终究低低地笑了起来,“内兄放心,朕前日便说过,若有人意图谋害皇后,便与谋害朕无异。朕,不会容得他们放肆!”
听得提到母亲,许思颜胸中一抽,再低眸看向娇小玲珑的妻子,便宛如有只无形的手捏着自己的心脏,正一点一点地收紧,让他几乎窒息。
木槿撕开了与慕容氏情深脉脉的面纱后,萧以靖更是随之毫不容情地摆出自己的猜忌,不留半分情面;许思颜无法明言,却也明白无误地表示了对嫡妻的维护……
萧以靖的言外之意极明了,吴宫处处危机,萧木槿若是和夏欢颜一样的性情,再怎样纯良无害,也能被人活活整死……
慕容雪脸上的温厚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淡淡睨向萧以靖,“哀家向来视萧寻如友,瞧来是哀家眼光有误。萧寻……早就将哀家当仇人看了吧?”
慕容依依尚一脸委屈之际,萧以靖已拂袖道:“臣谢过太后,但这宫里的衣物,臣可不敢换。”
夏后弃先帝与他而去,转投萧寻怀抱,一直是许思颜十余年来的心病,触不得,碰不得,更提不得。直到泾阳侯府木槿解他愤郁,这才渐渐释怀,却始终有着心结。待欢颜拖着病体来见他最后一面,这心结已转作撼痛。
再不提慕容依依被推落水之事,自然也顾不上再质疑木槿与萧以靖清白与否了。
他注定这辈子不可能与生母团聚,哪怕一天,或者一个时辰。
又或者该问,他愿不愿意用他的一切去爱她护她,以及……懂她信她?
以萧以靖的年纪阅历,当年夏后在吴宫之事,自然只能从萧寻或夏后本人那里听说。夏后已逝,何况又是许思颜生母,慕容雪不便提她,遂只提带她离开吴国的萧寻。
如今许思颜成了天下至尊,他保护得了他的心上人吗粞?
而萧以靖听说,竟然嘲讽而笑,躬身道:“太后娘娘错了!父皇向来感激太后!”
他的目光转向了许思颜,冷凝的眸子墨色浓酽,如化不开的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