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卷,霜月澄明花满檐(三)(第2 / 2页)
广平侯为皇后兄长,虽时常来往宫中,但武英殿绝不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在这之前的三年,木槿呆在许知言身边,便曾许多次看到许思颜带了慕容依依入宫,有意无意在她和许知言跟前显出与慕容依依的恩爱。
武英殿为许知言素常所居,前方武英门外当然有许知言心腹宫卫值守。
同样是温柔说笑,却自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度,绝不像刚刚席上许思颜待她那样亲昵到狎昵。
木槿便知许知言看着若无其事,实则对今日之事十分不悦,只怕如今心情还正恶劣着。
木槿思量着,莹澈如玉的面庞便堆上笑来,劝道:“父皇也不必想太多。思颜胸有丘壑,既然同去了慕容府,不会那么容易纵了奸恶之人。我虽不理这些事,但前儿跟在思颜身边听他们谈论,江北之事牵涉虽广,但真要认真查下去,并不难查。——牵涉得太广,破绽必多;若要弥补疏漏之处,则不得不有所动作。听言观行,早晚水落石出。”
木槿手指一颤,差点没把茶盏里的茶水洒出来。
许思颜等今天刚回京,那边便已将一切预备妥当,拿个“孝”字生生地逼许知言放人。
她慌忙放下茶盏,走到许知言跟前端正跪了,认真说道:“父皇,木槿不敢撒谎!我与思颜的确情投意合,处得很好,绝无联手欺瞒父皇之心!”
从慕容雪一起用膳,到广平侯夫妇的出现,到慕容太妃的重病,一切显然早有计划。
现在回思,她不得不承认两人都因不够庄重而显得刻意了。
转头走了出去。
而他们的确是有些刻意了……
李随一悸,低应道:“是!”
许知言继续道:“你们为了让我相信两人的确和睦,特地叫了从悦过来,原先是想让他从侧面证实你们早已恩爱无间更胜寻常夫妻。他倒是想尽心帮你们,可开口便说太子在守静观时便很照顾你……”
许知言苦笑,“痴儿,你当父皇又瞎了不成?便是你俩处得好,以你们两个的性情,也不可能一下子好到如胶似膝,连在外人跟前都不避形迹的地步。父皇若是全信了你,才真是老糊涂了!”
但顺了皇后心意,却逆了皇帝龙鳞。
木槿细一思量,才察觉出问题所在。
武英门守卫敢将他放进来,一来畏惧慕容氏威名,二来也因皇后正在殿内,三来皇后之母向来受吴帝敬重,若真的病重了,谁敢耽误皇后去见她最后一面枳?
许思颜倜傥风流,却从不下流,便是当着众人面和女子调笑,言行之间也自有种高贵不凡的皇家风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