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金井，惟愿郎心知妾心（三）（第2 / 3页）

她伸手松了楼小眠衣带，湿热的唇自他的线条美好柔和的下颔迤逦而下，落至锁骨，轻柔地亲吻啃啮。楼小眠慢慢捏紧了拳，神色反不似寻常温和，眉目已蕴了寒霜。

郑仓正要下手，璧月忽叫道：“大人，容璧月为你敷一敷眼睛可好？”

璧月道：“大人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但方才大人已经应我，要完成我未了之愿。璧月之心愿，便是在大人身心留下一席之地。大人重诺之人，想来不会失信！”

楼小眠低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楼小眠眉峰一蹙，没有动弹。

楼小眠虽然体弱，却也是习过武的。方才二人都有些心神恍惚，方才未发现璧月站在门外。如今楼小眠已心生警惕，自然不用担心一个不懂武艺的侍女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与她冰凉的手相反，她的唇是颤抖却灸热，火焰般燎向楼小眠。

遂站到外面守卫。

楼小眠的唇如水一般清凉冷寂，由着她撩拨片刻，忽伸手摘去覆在双眼的巾帕，黑眸幽深如渊，淡淡地盯着她。

楼小眠低沉道：“对。譬如是否有父母亲友需要安顿，或还有其他放心不下之事，你都可以说，我会尽量满足你。”

楼小眠凝视她片刻，慢慢走到一边榻上卧了，阖上眼睛。

璧月摇头，“我父母早就没了，十二岁便被叔父卖入曲府学艺，上月又被送给侯爷……人人瞧不起我，人人都将我当作玩物，鞭打棒抽，哭和笑都不是自己的。纵还有些亲戚，他们既把我当作死人，我只能把他们当作死人了。我平生所愿，也不过是……不过是寻个情投意合的男子，相依相守一辈子罢了！”

她轻轻拧了，柔声道：“公子请卧下。”

楼小眠静默片刻，叹道：“这个有点难。若你有喜欢的，或许我还能把他丢过去陪你。”

郑仓犹豫片刻，才收回刀来，说道：“公子小心！”

“璧月，你没觉得，你清清白白地来，清清白白地走，于你更好？”

楼小眠眸光暗了暗，低声道：“好。”

璧月毫无退缩之意，四目相对片刻，忽然间笑出了声：“大人，我以声色媚事于人，辗转于那些官商之手，最后派来取媚大人……大人认为我还担得起这清白二字么？”

郑仓呆了呆，才见璧月将那水盆抱得死紧，倒似在抱着性命一般。

她的手指扭结着，纤细的十指毫无血色，苍白得可怕。但她终于将巾帕浸入药水里，泡透，再提起时，那柔软的双手便似稳当了许多。

璧月捏紧他的手，哑了嗓子道：“我的确有喜欢的。我不指望他能陪我，只盼他能记住我。——一生都能记得，有过一个女子，那么地喜欢他……”

摇曳的烛光投在面盆里，潋滟水光里浮着一张惨白的脸。

她忽然倾下身，亲住楼小眠的唇。

璧月便抱着水盆，一步步走过来，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