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婚礼(二)(第2 / 4页)
告辞了梁丘公等人,谢安与李寿按着身份、地位高低,来到了众位皇子所坐的那一桌。
谢安颇为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不由自主地望着四下,他当然清楚吕公口中的小婉指的是何人。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古怪的眼神,吕公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揶揄说道。“放心,她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李寿附耳对谢安说道,“女眷都在内宅偏厅呢,由你嫂子王氏代为招待着……”
“哦哦……”谢安闻言恍然大悟之余,心下着实松了口气。
他倒是忘了,他的岳母大人常氏、以及吕家的儿媳苏婉等等,似这些女眷眼下都在内宅的酒席宴中,由李寿的妻室、当今皇后王氏代为招待,本来嘛,这些事应该由谢安家中的女眷接待,可奈何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以及伊伊眼下不便抛头露面,因此,谢安也只有拜托自己那位胆小怕羞的嫂子王氏了,毕竟,这里唯有这位嫂子身份地位最高。
要知道吕公亦是与梁丘公、胤公同代的臣子,亦是前天子李暨所信任的臣子,纵然吕公此前违背了皇命,可李暨真的会降下处罚么?顶多就是训斥几句罢了。
相比之下,显然还是不得见到自己所效忠的君王最后一面,这最是让吕公感到悲伤。
虽然这种说法有些不怎么合适,但不可否认,前天子李暨的驾崩,难免勾起了吕公对故子吕帆的思念,毕竟,吕公也不曾见到自己儿子最后一面,他等到的,只是自己儿子那冰凉的尸体。
而梁丘公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吕公心中的悲伤,因此一脸难辞其咎般歉意地唤起了吕公的表字,毕竟归根到底,是陈蓦这位梁丘家的族人杀了吕公的独子吕帆,甚至还挑断了吕公双手手筋,这岂是轻易能够化解的死仇?
得亏吕公识大体,在谢安的解释与请求下,强忍着失去爱子的痛苦,作罢了向梁丘家问罪的心思,要不然。梁丘家这番是难辞其咎。
见谢安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吕公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望着谢安张嘴打算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又作罢,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小安,你去招呼其余宾客吧,老夫与伯轩、宣文、庆之自娱自乐便可!”他口中的诸人,指的便是梁丘公、胤公与孔文。
见此,谢安拱了拱手,恭敬说道,“多谢吕公体恤,如此,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他望了一眼自己的老师阮少舟。
阮少舟会意,点点头笑着说道,“去吧,这里自有老师替你看着!”
“谢了!”没大没小地与阮少舟打了个招呼,谢安与李寿二人朝着下一桌而去,毕竟阮少舟如今也才三十来岁,算是谢安诸多长辈中极少数与谢安年纪相差不远的,因此,两人虽说是师生的关系,但是交情亦颇为深厚,比之长谢安两辈的梁丘公、胤公、孔文这几位老爷子显然要深厚地多。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长谢安一辈的人,谢安都能混得开,至少在岳父长孙靖这边,谢安就不敢报以任何奢望,毕竟在他看来,这位岳父大人在某些时候,甚至还不如胤公开明。
“没事,没事……”吕公朝着相识二十余年的好友梁丘公摆了摆手,意有所指地说道,“那件事,小安已向老夫解释过,并非是伯轩之过。也亦非那个孩子……要怨就怨老天捉弄世人,唉……”
“公博……”见吕公竟没有丝毫打算怪罪自己的意思,梁丘公心中更是内疚。
尽管早前为了拉近与陈蓦的关系,不曾提及吕家这件事,但是在心中,梁丘公一直耿耿于怀,不过反过来说,此事确实怪不得陈蓦,毕竟失却幼年记忆的陈蓦。如何知道自己在汉函谷关下所杀的周军主帅吕帆,恰恰正是他年幼时一起玩闹的发小?否则,以陈蓦重情重义的为人,虽然不会因此献出汉函谷关,但也绝不至于将吕帆斩于马下,仅看陈蓦对待梁丘舞、谢安等人的态度便可以证明。
或许是见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尴尬,谢安打着圆场,岔开话题说道。“对了,吕公何时回的冀京?”
吕公闻言微微一笑。暂时抛下对故子吕帆的怀念,轻声说道,“今日清晨回的冀京,得小婉告知冀京这些日子发生诸般变故,又知小安你今日成婚,因此急急忙忙赶来祝贺……恭喜啊。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