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兵道?诡道!(第2 / 6页)
鸩羽之厉,胜似猛毒。鸩姬的凶名,那可绝非是空穴来风。
顺便提一句,自怀了谢安的骨肉后,长孙湘雨似乎有了明显了改变,不再像以往那样锋芒毕露,整日里都笑吟吟的,对旁人亦是和颜悦色,不会再动不动就威胁,倒使得漠飞、钱喜等一干了解这个女人心狠的人,心下暗自诧异。
正如刘晴所说的那样,在面对着不利战局。谢安宁可不战,坐待时机,也不会徒然无谓与消耗麾下士卒的性命,要么不战,战必有策!
“……不过。本府已派人联络到了冯何将军那在外的九千骑兵,叫他们集合兵力,去袭太平军在鄱阳湖东岸山林的粮仓,储粮之地被袭,刘晴守不了几日的!”谢安大喘气地接上了后半句。
“袭太平军粮仓?”梁乘吃了一惊,毕竟他这三日只顾着心喜连战连胜,却不曾注意到谢安曾派人联络在外的九千骑兵。叫他们去袭太平军的储粮之地。
“妙!——似眼下这等局势,刘晴绝不敢分兵去救援鄱阳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冯何将军将其粮仓烧毁……”大梁军将领王淮惊叹出声,暗暗佩服谢安在这等紧张的战况中竟还记得早前派出去骚扰刘晴的那九千骑兵。
众大梁军将领自是想不到。充分运用手底下每一支军队的战力,那是长孙湘雨教授谢安兵法的第一课。这就跟下象棋一样,将杀伤力颇大的[车]、[马]束之一隅,闲置在角落。这岂不是浪费战力?
可惜,太可惜了……
梁乘至今仍对那夜的变故报以深深的遗憾,毕竟他家主帅谢安就差那么一点,便能将五万太平军一举击溃,结束两军长达近月的僵持。
“攻其大营?”似乎是意识到了梁乘的善意解围,谢安有些感激地望了一眼他,继而摇头说道,“起初是可以打的,凭刘晴手中那五万兵,哦,现在只剩下四万了,她绝对守不住可容纳十五万人的营寨!——但是,她自己烧毁了三个偏营,只剩下南营与中营,这就不好打了!”
梁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毕竟他曾也是一军主帅,深知营寨大小与麾下士卒的多少有着紧密的联系,无论是寨大兵小还是寨小兵多,皆难以久守。
“可这样的话,我军恐怕要步前二十日太平军后尘啊!——那刘晴连续三战败给了大人,纵然是末将这等愚笨之人,也知道她绝不可能再出营应战,而大人却又不强攻……”梁乘终于提到了他此刻最为担心的事。
“原来大人不攻刘晴的大营,是想等其粮尽溃散……”梁成恍然大悟地说道。
“不错!”谢安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太平军与我军不同,我军还未至汉口时,[坑人王]李贤便请本府引诱出太平军主力,将其拖在此地,为此,我军早早就做好了僵持数月的准备,初至汉口时,军营粮草便已堆积如山。而太平军则不同,他们的目的是取江东,因此,绝不可能在湖口兵营囤积太多的粮草,毕竟在刘晴看在,这些粮草在她击败本府后,还得再运往江东,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何不直接运粮至江东,只下湖口留下些许粮草?——换而言之,太平军在湖口的兵营,粮草绝对不算充足,更何况那日她自己烧毁了营寨,也损失了不少存粮,眼下她军中,粮草绝对是一个大问题。既然如此,本府索性去袭了鄱阳湖,断其粮道,坐待刘晴断粮自溃,何必与其死磕、徒然牺牲军中将士的性命呢?”
“大人高明!”梁乘、王淮等将领纷纷抱拳,由衷恭维。
说实话,谢安在用兵上其实并不怎么高明,但是他前后却得到了费国、马聃、唐皓等一干将领的忠心,而手段远远高过他的长孙湘雨,却只得到齐郝、漠飞等极少一部分人的推崇,这已足以说明什么。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有时候行事确实叫人心寒,至今梁丘舞仍然对这个女人当年毫不犹豫舍弃掉高阳八万军民的一事而耿耿于怀。
“强攻,兵力损失太过于严重……”谢安摇了摇头,说出了与刘晴相似的话。
正如刘晴所猜测的,谢安绝对称得上是一位好主帅,爱兵如子,从不克扣将士的军饷,反而屡次加以丰厚赏赐,这使得他在征伐西境叛军后,在军中一直有着不错的好名声。
虽然人人都说慈不掌兵,可反过来想想,作为一名麾下的军士,你究竟愿意成为谢安手底下的兵,还是长孙湘雨手底下的兵呢?
长孙湘雨至今未尝一败不假,可她所奉行的兵法太过于冷漠,必要之时哪怕是舍弃数万兵士,这个心狠的女人也绝不会犹豫,完全具备兵家所言的用兵如泥的那份狠劲。在这个女人手底下当兵,无非成为她的心腹。成为她视为可堪一用的棋子,否则,你永远需要担心有朝一日为了取胜而被她当成弃子。
而谢安不同,哪怕战局不利,他也不会抛弃一支作为弃子的军队来改变不利的局面,毕竟来自后世的他,深知军中任何一名士卒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很清楚作为基层的士卒的苦楚。这是出身名门、素来心高气傲的长孙湘雨所无法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