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说客中(第1 / 2页)
白玑一脸严肃:“那么现实看来,禹之后,天下皆无仁义可言吗?”
“宋国有为高明的先生说过一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如今天下,即使这样。那里有仁义。楚国有今天是兼并天下数百个大小邦国而成,经历下战无数,血流成河,而这之前,那些百姓都多时别国的百姓,杀戮而得来的,如今天下七雄,莫不如此。我们往回说,周的天下是从商的手中夺取的额,而商的天下篡夺于夏,而夏者启凭借大禹留下的军队税负威慑百姓而得来的。”
“商汤灭夏,武王伐纣,皆应为夏桀商汤暴掠不忍,乃天理不容。”
“不然啊,天下是君王的,百姓都是君王的,好坏都是君王说了算,就好像我家养的一头牛,别人应为我对牛不好,要杀牛,就对杀掉我保护牛,最后把握财产和牛都归给了他。这不过是一个抢夺的藉口罢了。”
白玑愤然道:“荒唐,百姓岂可以猪狗相比!”
“君上好见识,这是吾师孟子所言。所言之意,于一国之中,百姓才是最重要的,社稷和君王都还次要的。因为有百姓才会有国家,国家需要人管理,才会需要君王。是以,民为一国之根本。任何君王忘记了这一点,作出错误的决策,都将误国害命。”白玑一边解释,一边思考姬云到底是何用意。
姬云笑道:“既然君王比起社稷和百姓都要次要,为何他却能高高再上,那些并不重要的东西掌握这社稷的分配,百姓的生死福祸,这岂不是件荒谬的事情吗?”
白玑明白了,姬云在为自己的暴乱寻找借口,还想套用师傅的理论,用心险恶。“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是君王的,百姓也是君王的百姓。只有君王管理社稷,才能让天下竟然长幼尊卑安礼守序。例如一地,地主有土地,有人为他耕种土地,他就有土地的管理权利,获取粮食的权利,管理这些为他种地百姓的权利。但最重要的是,有这些百姓为他耕地,若无百姓耕地,这些土地便是荒野,而地主也便会挨饿了。所以对地主而言,他虽然拥有一切,但对他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耕地的百姓。因此,只有宽厚仁爱,这些百姓安居乐业,他的土地才会经营的好。此礼放置于天下,地主便是君王。若是有人起兵反王,和无良贼人杀主人夺地有何不同,于天理难容,必为人所不齿。”
“好!精彩精彩”姬云拍手鼓掌“先生说的通透,让我这粗人也都听得是明明白白了。不过”姬云皱了皱眉头,好像略作了思考“不过我觉得先生说的,还是有些问题啊?”
“君上请讲!”
姬云淡淡说:“事实上,天下的君王,不都是这样,在我自己看来,我们比起猪牛都不如。猪能吃饱睡好,我们却整日劳作而得吃不饱饭,牛有法律保护安然到死,而我们确交不起税负,家财被豪夺,时不时要送到毫不关心的地方去打仗,生死难测,心情不好了还有人能随便挖你的祖坟,再说狗,那些君王贵族的狗就讨好主人就能吃上鲜肉,而我们,累死累活,一年到头,难见几点荤腥,猪狗不如再恰当不过了。如此来说,就按着你之前的理论,这个时候有人杀了君王夺了他的天下,那叫做讨伐不义,吊民伐罪。仁义之君。而为什么夏桀的臣子商汤可以,纣王的诸侯武王可以,为什么我楚怀王的江东君就不能呢?。”
“……”白玑不说话了,姬云的说法,的确是有些道理的,从现在的利法上讲,姬云的确和历史上的情况很相似。不得不说,他硬是从儒家的理论中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姬云好似再做回忆:“这君王的地最早是从哪里来的?”
“最早天下绒毛饮血,蛮荒一片,自有圣人出世,教会百姓狩猎种植,于是天下人便有了土地,但古人世道纷乱,杀伐不断,圣人教人为兵,守土保民,于是这天下便有了社稷,圣人便有了土地和百姓。”
“若是这样,我就觉得更加不对了,之前天下土地无主,百姓自由自在,可为什么圣人出来教会百姓种植,组织百姓作建立军队,保卫了胜利果实之后,这些东西却都落入了圣人的手中。在社稷建立的过程中,种地的是百姓,打仗的是百姓。而君王所作的,不过是从旁指导罢了。为什么天下不属于辛苦劳作的百姓,最终却只属于君王?”
“一则,圣人教化,使得百姓摆脱愚昧,性命得安,没有圣人出世,百姓却不是百姓,只是野人尔,圣人不言,却对百姓有再造之恩,是以圣人得天下。再则,天下百姓愚昧,人言纷乱,天下以君王之社稷为准绳,天下安定和睦,圣人有智慧,劳心者治人,天下可久安。”
“我看不是,圣人居右天下,就好像一个人在帮助了别人,就以此作为要挟,索求无度。这不合理,若是合理,你的师傅弱教某位君王学术,以后国家就可以归你师傅说有了。这的确是把人但傻子愚弄,不过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的小把戏,以小博大的骗局。”见白玑要说什么,姬云也不停下来:“再说你那劳心者治人的说法,也有问题。有头脑的人管理其它人,这是件很好的好的事情,但你的君王并不总是有头脑,从古至今,三代以降,所谓圣人明君寥寥无几,而且史书记载,多不详实。总而言之,多的倒是无能昏庸之君。如今天下无义战,满眼都是昏君暴君,再我看来,圣人有天下,是百姓给的,但他的子孙继续有天下,这就是不劳而获,是盗之所为。而他之所以得手,是因为百姓仁义,也可以说是不知道社稷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