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灭国(下)(第2 / 4页)
催军急行,第三日黄昏,大军来到东瓯,任是非率领大军,直接入城,分兵把守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有违者,悉数抓了起来。命大军脱却伪装,恢复戎装,大张旗鼓,打起代天巡狩,汉字和任字大旗,把东瓯王宫团团围了起来。先把王宫守卫尽数拘执起来,才率领众将入宫去抓余善。
余善得方隽回报,知道一切都是淮南王刘安,受当今天子旨意办事,意在诓得五家首领聚会淮南,好一打尽,心下惊惧,要是当今天子问罪,发兵来袭,东越安得保全?召集群臣商议,谋求对策,商议了几日,没有一点计策。群臣无计,余善心中气恼,大骂群臣无用,群臣心想,你要是有用,为何不自己想计策,要我们做啥,默不作声,任由余善斥骂。
任是非心道:“蛮夷小邦一个小小守将,哪见过天朝钦差大人,激动不可避免,情理中事。只是流尿未免不雅。”自己一露身份,竟然把这位将军吓得尿水滴滴流,得意非凡,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将见钦差大人大笑,也陪着笑,一时间,房里尽是笑声。有些不苟言笑的将军,不免陪着干笑几声罢了。
任是非高兴之下,也不去理睬,道:“这下你可信了?”严子猛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是,是!”自己也听不清,灵机一动,连连点头。
任是非道:“老子且问你,余善可有令你紧守关口的谕令?”余善就是东越王。严子猛心道:“你直呼吾王之名,不是造反么?你是天朝钦差大人,原本也叫得,本将军多虑了。”摇摇头,道:“没……没有。”任是非道:“任可知天朝大军为何到此?”严子猛摇头,道:“小人不知。”说了几句话,心神也定了些,说起话来,流畅了许多。任是非道:“余善欲图不利天朝,本将军特地率军来平定东越,擒拿余善。”任是非耍过了威风,要朱买臣来问。朱买臣问严子猛,严子猛一个小小守将,哪能知晓朝中机密大事,也问不出什么来。
任是非挥挥手,命军卒将严子猛押了下去,心道:“问不出什么来,也不稀奇。正如朱大哥所说,余善定然无备,还是急速行军的好。”向朱买臣望去,正好朱买臣望着自己,心道:“朱大哥已有了主意。”道:“朱大哥,请讲。”朱买臣道:“兄弟成竹在胸,小兄不敢妄言。”任是非道:“朱大哥太也谦逊了。朱大哥,小弟计较倒有一个,不知行不行得通?”朱买臣道:“兄弟的主意自是高明,小兄愿聆高见。”任是非道:“朱大哥,不如写出来,同是不同。”叫军卒送上笔墨,在左手上写好,把笔递给朱买臣。朱买臣接过,在左手上写好,放下笔。
任是非和朱买臣一商量,决定晚上由任是非带领一千健卒,偷上保泉山,收拾掉三百守军,开门以应大军。到了晚上,任是非率领一千健卒,来到城寨外的僻静处,命健卒候在城外,展开轻功,悄悄爬了上去。
任是非一上城墙,就被一队巡夜的军卒发现了,军卒还以为是平常百姓,半夜行走,军官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半夜到处走动。报上名来。”任是非道:“我是你十八代祖宗的十九代祖宗的姥姥的情夫。”军官一愣,心道:“这是什么辈份?”念头还未转过,一个军卒脑筋转得快,听出任是非绕着弯子,骂军官灰孙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军官这下明白了,心想胆子不小,竟敢冲撞军爷老子我,活得不耐烦了,怒喝道:“好小子,活得腻……”一个了字,还未出口,僵在当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被任是非点了穴道。
任是非点倒军卒,大摇大摆地开了门。门一打开,一千健卒立即涌了进来,任是非命军卒将东越军卒绑了,带领一千军卒,直去营房。东越军卒好梦正酣,哪想得到汉军神兵天降,突然而至,有心抵挡,刀枪已及颈,只好乖乖地投降。
任是非将东越军卒关押起来,派五百健卒守,派了几个军校,前去见朱买臣,要他将兵直上保泉山。朱买臣得讯,率领数万将士,上保泉山,与任是非会合。二人相会,说明经过。
朱买臣道:“兄弟可曾审问过军卒?可有什么重要消息?”任是非道:“还没有。小弟想等大哥到来,一起审理。东越军卒一副大梦方酣,浑浑噩噩的模样,难有什么消息。”朱买臣道:“兄弟所言极是,小兄也是这么想。”
任是非道:“朱大哥,小弟瞧瞧。”把手掌摊开,朱买臣也摊了开来,两人了对方手掌上的字,忍不住哈哈大笑。二人手掌写的是夜行二字,二人主意竟是相同,不谋而合。任是非赞道:“朱大哥,真了不起。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这话不是敷衍之词,是由衷之言,他自出药苑,所遇之人甚多,令他佩服的只有皇帝大哥一人,就是强干若朴天正,精明不若自己,也不放在心上。更别说陈伦了,因为陈伦书呆子一个,娶老婆都得要他帮忙。与朱买臣相处几日,见他于军国之事,娴熟已极,才智不凡,料事往往与自己不谋而合,大是佩服。
朱买臣与任是非相处数日,知他玩心甚重,胡闹成性,不时有胡闹事,惹人发喙,虽是胡闹,却出人意表,人所难测,大有神鬼莫测之机,心想此人真是奇才,小小年纪,才智出众若斯,真是难得,要是磨练得几年,玩心尽去,遇事多所思虑,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又想自己能够想到,当今天子天纵奇才,定是如此意思,对皇上佩服不已,道:“兄弟谬赞,小兄不敢当。小兄一愚之得,早在兄弟意料中,兄弟才真正了不起。”
任是非道:“大哥太也谦逊。”拍拍胸脯,道:“朱大哥,我们两个都他奶奶的了不起。”稍顿,道:“众将官听令。”众将道:“末将在。”任是非道:“传令三军,即刻起程。要是有大声喧哗者,泄露行踪者,立即斩首。”众将齐道:“末将遵令。”
任是非了朱买臣一眼,道:“我们是天朝王师,不得扰攘百姓,不得掳掠,不得*,定要秋毫无犯,凡有胆敢拿百姓一针一线者,立即斩首,决不宽贷。”众将齐道:“末将得令。”任是非道:“朱大哥,还有什么吩咐?”朱买臣怕任是非贪玩胡闹,纵军胡来,必定大失天朝威德,见他严令约束三军,大为放心,道:“兄弟处置得宜,小兄无话可说。”
留下一千军卒,镇守保泉关,余者尽起,兵锋直指东瓯。一路上,有两座城镇,全无防备,可一举而下,任是非心道:“只要攻下了东瓯,抓住余善,东越可下,岂在两城。千万不可贪一时小利,贻误军机。”把想法向朱买臣一说,朱买臣也有此意,两人又是不谋而合,更是佩服对方了得,情谊深了一层,倾相结纳。曹万淳等将领,见两城垂手可得,就想攻下再走,钦差大人不许,只得作罢。
任是非要耍威风,明知审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要审,往椅上一坐,朱买臣坐在旁边,风天南侍立身后,众将官站立两厢,道:“带上来。”军卒把东越守将推了上来。
东越守将严子猛糊里糊涂地做了俘虏,莫名其妙,他是保泉山的守将,三百兵卒都得听他的,一向威风惯了,见屋里不是农夫就是樵子,渔夫,心道:“这是什么世道,几个不知死活的刁民,竟敢捆绑本将军,这不是造反么?想老子堂堂大将军,岂能示弱于你们这些刁民?”头一昂,胸一挺,喝道:“大胆刁民,竟敢侮辱朝庭命官,绑架本将军,还不快快放了本将军。”喝声如雷,声震屋瓦,真是威风凛凛。
严子猛本想,凭老子大将军威风,只要一声断喝,准能吓得几个刁民魂飞魄散,放了本将军,哪知大谬不然,屋里刁民竟是无动于衷,丝毫不为所动。犹其坐在正中的少年嘴一撇,鄙夷之极,不屑一顾,赞道:“啧啧,了不起,了不起。”严子猛大喜,心道:“你知道本将军了不起就好,还不赶快放了本将军?”一念未了,少年道:“好了不起的一个蠢才。”严子一颗心直往下沉,心道:“本将军聪明若斯,怎能是蠢才?要不然,本将军怎能镇守保泉山,万无一失?”脸一沉,就要反唇相诘。
任是非道:“朱大哥,不说个明白,谅这蠢才是不信的。”朱买臣道:“正是。”任是非在桌上重重一拍,道:“蠢才,你可知我们是谁?”严子猛心道:“不就几个刁民,好了不起?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不以为然。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老子就是天朝奉旨东巡钦差大臣。”严子猛心道:“呸!胡吹大气,凭你一个小娃娃,怎能做钦差大臣?你以为本将军是好骗的么?”任是非道:“众将听令。”两厢将领齐道:“末将在。”任是非道:“脱下袍子。”众将脱下袍子,尽露一身戎装,铠甲鲜明,灯光下闪闪发光。军行仓促,众将来不及彻底改装,只好在外面套上便服,不露戎装即可。
严子猛原本不信,一见众将竟然戎装在身,哪里还有假,一颗心怦怦直跳,心想冲撞了天朝钦差,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颗人头大概是保不住了,心胆俱丧,两股股栗栗,突然觉得胯间湿漉漉的,连尿也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