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顿悟(中)(第2 / 3页)
朱买臣道:“霍先生此言差也,伊稚斜单于,神力惊人,勇冠三军,嬴复武功盖世,二人立誓破灭我朝,怎说匈奴无人?”霍去病道:“此二人一勇之夫,何足道哉?朱先生,当以何策破匈奴?”
朱买臣道:“以朱某愚见,兵分三路,直取单于庭。”霍去病笑道:“朱先生之言差也。兵分则弱,三路进兵,易为匈奴各个击破,这是一不可;万里赴利,至者不过十之二三,兵马困顿,匈奴以逸待劳,破我易如反掌,二不可也;将强则兵强,将弱则兵弱,兵强则胜,兵弱则败,连百万之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之良将,我朝有几许?”朱买臣道:“以朱某愚见,卫先生,霍先生和任兄弟三人,均可指挥大军。”霍去病摇头道:“先生之言差也。二哥顶盔贯甲,披坚执锐,腾冲百万军中,自是天下无敌,要说到用兵嘛,二哥虽有败图鲁不花的战功,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眼下能将百万之众者,不过舅舅和在下而已。”于用兵打仗一事,任是非有自知之明,打败图鲁不花,甚是侥幸,图鲁不花脾气暴躁,易怒,才为他所乘,大是霍去病所言,道:“三弟说得有理。用兵打仗这事,我可干不来,胡闹倒还可以。”朱买臣道:“霍先生此言差也,任兄弟聪明机警,能当大任,困刘安,结西域,无不出人意料。”
霍去病道:“二哥虽结西域,西域向背还未定,要是霍某所料不差,一年之内,西域当有大战,西域属汉属匈奴,将在这一战而定。”朱买臣道:“霍先生如何得知?”霍去病道:“二哥结西域一事,我们能知,伊稚斜也能知。征服西域,移师甘凉,结交羌蛮,进逼关中,伺机取关中,正是伊稚斜三路大军中的一路。我朝形胜,尽在关中,关中一失,天下几危。霍某因此料定,伊稚斜必然在一年内,出兵西域。”任是非道:“三弟所言不错,伊稚斜和嬴复商定,要派大军出征西域,目的就是要移师甘凉,进逼关中。”匈奴要远征西域,任是非从兰无弥口中骗得。
二人相视一笑,心里甜甜的,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任是非掏出手帕,给薛琳擦干眼泪,二人这才去见客。二人到来,众人见任是非脸上红肿,指痕宛然,薛琳双眼红肿,显是哭过一通,心想二人从小在一起玩耍,数年不见,定有不少体己话要说。二人给众人瞧得不好意思,心中发毛。
陈伦等人随皇上回宫,皇上知道他们和任是非交情不浅,数年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说,特地要他们退朝,不用侍候。众人明白皇上的用意,一齐来任是非府上。黄总管知道他们和主人的关系,把众人迎进客厅,命人奉茶,请风天南和董仲舒,玄真道长等人作陪,才去找任是非。岂料,竟是撞破任是非的好事。
任是非道:“各位大哥,小弟想念得紧,这几年可好?”陈伦等人齐道:“托兄弟的福,我们很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这几年的经过。
朴天正言道,他奉任是非之命,押送俘虏回京,按照任是非的吩咐,要俘虏一路山呼万岁,沿途百姓聚观,无不人心大快,大长华夏志气。回到长安,皇上甚是高兴,立即传旨,恢复任是非的定北侯爵位,益封五千户,还赐了任是非一百支豹牙破虏箭。朴天正稍事休息,皇上给了他一圣旨,要他到边关,给任是非,要任是非发府库,犒赏三军。朴天正和曹万淳率领羽林军,返回边关,任是非已孤身北上。众将一商量,一边调集大军,准备迎战,一边派人火速奏报皇上,一边派细作,到单于庭刺探消息,犹其要他们多注意任是非的行踪。直到郑民义三人带着伊稚斜的坐骑和兵器到来,众将才知道任是非阻敌成功,大是高兴。详问经过,三人曾化装混入军中,任是非七进七出匈奴大军,火烧粮草等情,均是知晓,向众将一说,无不佩服任是非武功胆识,心想以他的智识,玩得几天,就会回来。没过多久,从单于庭传来消息,说任是非在火烧单于庭后,竟是不知所踪,众将大急,一面飞奏朝庭,一面派人打探,亦是音讯全无。众将一商量,由朴天正和风天南化装成匈奴人,北上单于庭打探,也是没有半点消息,二人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
二人回到云中郡不久,朱买臣处理完越事,回到京城,皇上钦命他为钦差大臣,继续整顿北方边防事务。朱买臣带来皇上口谕,叫众将不要再找,说任是非定是有事给缠住了,不能分身,叫众将放心,任是非胆略过人,不会吃亏。众将觉得皇上之言有理,把这事放了下来。仍由李广不时派人北上单于庭,打探他的消息。
公主也跟着皇后进宫去了,卫青虽是不舍,也无可奈何。
皇上一去,任是非忙着给众人安排住处。薛琳听说在北国还有一个琳钰居次,早已不高兴,想找任是非的晦气,苦于没机会,皇上一去,机会就来了,趁任是非给众人安排住处,把任是非拖到屋里,关起房门,重重打了任是非一个耳光。任是非万料不到,薛琳会动粗,手抚脸颊,愕然道:“琳儿,这是干什么?”薛琳哇的一声,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任是非和薛琳相处三年,整日里顽皮胡闹,薛琳大输惨败之余,也不会流泪,今天居然哭了,还伤心万分,任是非手足无措,吓得六神无主,忙道:“是不是有人欺侮你?你给我说,我帮你出气?”薛琳给他一问,哭得更是伤心。
任是非急得直搔头,道:“琳儿,快说,是什么事?啊,我知道了,定是鸟儿跑了,是不是?这好办,我给你抓一只就是。”在淮南八公到药苑之前,任是非抓过一只鸟,薛琳一直养着。薛琳听任是非提起旧事,心中甚是甜蜜,想到他竟然愿意和那个胡女在一起三年,气不打一处来,玉手一扬,又是一个耳光,向任是非脸上打去。以任是非的武功,要让开轻而易举,头一低,闪了开去。
薛琳一击不中,脚一跺,怒道:“她要你牧羊,你都肯,人家打你一个耳光,都不行。呜呜!”说到后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任是非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她是为这事哭闹。”大是后悔,早知道,就让他打个耳光,出出气就是了,道:“琳儿,我也是逼得已。”薛琳道:“逼不得已,我是心甘情愿。”任是非牧羊要说是逼得已,不完全对,要说心甘情愿,也不对。要他独自一人牧羊三年,以他好动的性格,比杀头还要难受,内心深处,又觉得钰妹交代的事,粉身碎骨也应该办好,区区放羊三年,又算得了什么,心道:“牧羊我是心甘情愿,还是逼不得已?”想了想,自己也弄不明白。
近日,任是非大闹西域,助乌孙复国,结交西域各国的消息传来,众人无不为他高兴,才放下心来。皇上得知消息,高兴得很,说只要西域不附逆,仗一打起来,就好办多了。皇上派人接应任是非,好让他早点回长安,竟是没遇上,直到他自己回来,才知道。
众人为自己安危担心,任是非大是感动,站起身来,向众人施礼,道:“小弟胡闹,让各位大哥担足心事,小弟惶恐无地。”陈伦等人忙还礼道:“兄弟说哪里话。”任是非问起陈伦练兵一事,陈伦道:“三年来,奉皇上圣谕,又练了三十万大军。”任是非道:“好得很,八十万,原来有五十万,再加上十万越兵,一共是一百四十万,我们一定能够打赢。”
霍去病道:“破匈奴有八十万大军即足,用不着百万。”任是非对这位把弟,甚是信服,他说八十万,定是八十万,道:“三弟所言极是。”
朱买臣总理北边军政事务,深知匈奴骑兵的厉害,一直想奏请皇上,再练士卒,要是能得霍去病首肯,皇上必许,道:“霍先生,匈奴有百万之众,匈奴自小长于马背上,弓马娴熟,百万之众,尽是精锐之师,我朝数十年未被兵革,以朱某愚见,一百四十万,恐有些少。”
霍去病微微一笑,道:“朱先生只知其表,不知其实。用兵之道,在谋不在力,在将不在兵,匈奴虽是千年之国,近百年来,国力大张,自冒顿以后,并无雄主,能征贯战之将,不足为惧。”
任是非在想问题,没及时否认,薛琳还以为猜中了,玉手一扬,又给任是非一个耳光,怒道:“你心甘情愿为她牧羊,还回来干什么?就跟着她好了。我这没爹没娘的小丫头,你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你知不知道,三年来,人家多伤心,不住央求爷爷和师伯找你,你,你,你却和那个贱人在一起。呜呜!”拉开房门,就向外跑。
任是非手一伸,拉着薛琳,道:“琳儿,别走。”薛琳怒道:“放手。”任是非道:“琳儿,我有话给你说。”薛琳以手捂耳,道:“不听,不听,就是不听。”任是非拉起她的玉手,重重地往自己脸上打,骂道:“打你这不听话的臭小子。打死你,打死你。”他用力甚大,把脸也打红了。薛琳大是心疼,怒道:“我又没叫你打自己。”任是非道:“他只想着琳儿,不来找琳儿,让琳儿伤心,还不是浑小子一个,还不该打?”
薛琳心道:“他还想着我。”芳心大慰,满腔怨气,顿成乌有,任是非的脸红红的,大是怜惜,软语道:“师哥,你就别打了,好不好?”任是非心道:“苦肉计快成功了,不能中道而废。”仍打不休。薛琳求道:“师哥,是我的错,我不该怪你,你要打,打我好了。”抓住任是非的手,不让他打。
任是非顺势握住薛琳的玉手,柔荑在手,温暖柔软,薛琳一张俏脸上挂着泪珠,犹如梨花带雨,人见人怜,不禁心中一荡,搂住薛琳的纤腰,就要向薛琳的樱唇上吻去。薛琳给任是非搂在怀里,浓重的男子气息,阵阵传来,心神俱醉,不能撑拒。
黄总管道:“主人,陈大人,朱大人,张大人,水大人,李大人,朴大人,公孙大人,熊大人,黄大人到访。”任薛二人一惊,立即分开,一瞧之下,黄总管头垂得低低的,房门给薛琳打开,任是非忘了关上,显然二人的举动,尽数落在黄总管眼里,二人大窘。任是非道:“你去吧,知道了。”黄总管施礼退下。以任是非功力,数丈方圆内,叶落可闻,他和薛琳二人正在灵犀相通之际,耳目失灵,给黄总管欺近身来,也未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