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坑夜话(一)(第2 / 2页)
常言道“富不过三”,至第三代刘家只有一个独子叫刘燃卿,自幼体弱多病,偏又嘴巧伶俐,备受家人宠爱。自幼就惯出了一身的毛病,不到三十便把偌大的家业败了个精光,幸好还有个儿子,不然免不了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家败光了,燃卿大爷的一身嗜好可没丢下,眠花宿柳,赛马斗狗那样不得大把的银子撑着,钱花光了卖古玩,古玩卖光卖家具,到最后祖宅也几乎卖掉,要不是老子以死相逼才算是保住了祖宅。祖宅保住了,人还得吃饭,家里的地早就被卖的精光,想吃饭还得走祖上的老路,卖手艺。
话说这刘燃卿虽然败家,但自信家里祖传的手艺却学了个十成十,进山堪个大矿出来,又是几世的富贵。但是燃卿大爷逍遥惯了,也吃不得这许多苦,进山不几日便苦不堪言,一天夜里,他正寻思着就此作罢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发现此处山里风水不错,从星象到山势俱佳,定有一条铁龙穿山而来。次日一探果不其然,不但发现了铁矿,更是发现了一座古墓,壮着胆子进去,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刘燃卿就动起了歪脑筋,开矿辛苦自然比不上拿了就走的轻巧。凭着墓中珍宝,刘家再兴,刘燃卿也收起了花花公子的做派,潜心研究寻龙点穴之术,一是刘家祖传的奇书确实了得,再是刘燃卿脑子活络,竟然真被他从这凭借各种奇门异术勘矿的手艺中,悟出了一套寻龙点穴的本事。从此以后,刘家明里勘矿,暗地里盗墓,家道更胜往昔,竟连绵两朝,不见衰败。
我听得入神,竟没有发觉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此时最后一抹天光从山尖滑落,我猛然惊醒。
刘东西看我神态,赶忙说:“安警官,您别着急,咱在这个地方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咱俩现在都挺累的,不如休息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他叫了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什么事?”我反问他一句。
“我给您汇报完了,您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您还头晕吗?”刘东西挥舞着眉毛,谄媚地问我。
此时我才彻底回过神来,“啊!好多了!”我很是吃惊于刘东西的前倨后恭,太过分了,这小子表现得比在监狱里面还孙子。按说照他之前在地下湖边的表现,刚才趁我晕倒就应该干掉我啊,怎么这会表现的这么孙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其中肯定有诈,我得小心着点。
我装作起来活动身体,走了几步把刀和甩棍归拢到了装具里面,一边注意他的反应,结果发现这小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我就奇了怪了,我是坚决不会相信他刘东西能突然良心发现变好人了。就算我相信,我的肩膀也绝不相信,浑身到处都疼,最疼的还是之前他给打的左肩膀。
不过不管怎样家伙在手心中不慌,我检查了一下警务通,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点信号也没有,单位里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不过话说回来联系不上也没办法,看这个天坑这么大,必然不会长的那么严丝合缝,找条山路爬上去看看能不能有信号吧。再说那个洞在那里摆着,单位的人说不定已经下来救我了,我只要稳住刘东西,别让他再跑了就行。
我想想也有道理,心里便安定下来,刘东西准备的很周到,竟然趁我昏迷的时候在山上捉了只叫不出名的小兽,早洗剥干净了在水中浸着,此时拿出来烤在火上,却也香味扑鼻。
于是刘东西一边熟练地翻烤着,一边继续讲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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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说:“你把你怎么想的,怎么跑的,一直到现在都给我说一遍。”
刘东西恭恭敬敬的说:“安队长,这太阳再过一会就该照不到这里了,您趁现在暖和上这火边上来把衣裳烤干,我把这事原原本本地讲给您听,绝不隐瞒。”
我听他说得恭敬,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瞅这低眉顺眼的小模样不大像骗人的,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快要挂到了南边山尖上,心想烤烤火也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他想对我不利的话,刚才我昏迷的时候多方便啊,实在没必要等我醒来再害我。
于是我在火堆边坐下,刘东西隔着火堆坐在我对面,给我讲起了他的故事。
刘东西出身一个挺有名的勘矿世家,祖上是嘉庆年间的一个矿监,领一干走狗横行福建,大肆搜刮。而后得罪朝中权贵,终日惶惶,忽有一日自悟多行善事或可积德避祸,遂行积善之道,行事大异往常。后来在矿难中救得一将死老叟,许收养其孙,老叟感激之下将祖传勘矿之书尽数传授,其中包括了辅助勘矿的天文地理阴阳风水等奇门异术。这个矿监习得奇术,又深感宦途险恶,遂运用奇术改头换面混迹于江湖。宦官又不能生育,便将收养的小儿当做儿子,跟了自己的本姓姓刘,仗着一身所学,行走江湖,至三代后已然发迹。远近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