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 说剑宗(第2 / 2页)
令狐冲心想:“这位太师叔年轻之时,只怕xing子和我差不多,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xing行事的xing格。他教我剑法之时,总是说‘人使剑法,不是剑法使人’,总说‘人是活的,剑法是死的,活人不可给死剑法所拘’。这道理千真万确,却为何师父从来不说?”
他微一沉吟,便想:“这道理师父岂有不知?只是他知道我xing子太过随便,跟我一说了这道理,只怕我得其所在,乱来一气,练剑时便不能循规蹈矩。等到我将来剑术有了小成,师父自会给我详加解释。师弟师妹们武功未够火候,自然更加不能明白这上乘剑理,跟他们说了也是白说。”
又想:“太师叔的剑术,自己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可惜他老人家从来没显一下身手,令我大开眼界。比之师父,太师叔的剑法当然又高一筹了。”回想风清扬脸带病容,寻思:“这十几天中,他有时轻声叹息,显然有甚么重大的伤心事,难道就是因为华山派的气宗剑宗之争?”
叹了口气,提了长剑,出洞便练了起来。练了一会,顺手使出一剑,竟是本门剑法的“有凤来仪”。
他一呆之下,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错了!”跟着又练,过不多时,顺手一剑,又是“有凤来仪”,不禁发恼,寻思:“我只因本门剑法练得纯熟,在心中已印得根深蒂固,使剑时稍一滑溜,便将练熟了的本门剑招夹了进去,却不是独孤剑法了。”
“太师叔,冲儿都听到了。”令狐冲见风清扬发问,开口说道。
“冲儿,你是气宗岳不群的弟子,现在又得传我剑宗独孤九剑剑法,看来这件事情还得落在你的头上。”风清扬对令狐冲说道。
“请太师叔示下。”令狐冲也是一个很讲恩德的人,风清扬教他独孤九剑,现在自己有能力帮太师叔的忙,令狐冲当然义不容辞。
“不管剑宗还是气宗,曾经都是我华山派一脉,现在华山派已经衰落至此,又何苦还要争个你死我活?至于剑宗,当年不管是何原因,败了就是败了,现在出来被人当枪使,我自然不能容忍。到时若是剑宗之人与华山派为难,你就出示我的配剑。”说着,风清扬拿出一把玉质小剑,递给了令狐冲。
“希望剑宗之人还能认我这长辈,我要再让华山派发生无谓的牺牲了!”风清扬喟然长叹道。
突然间心念一闪,心道:“太师叔叫我使剑时须当心无所滞,顺其自然,那么使本门剑法,有何不可?甚至便将衡山、泰山诸派剑法、魔教十长老的武功夹在其中,又有何不可?倘若硬要划分,某种剑法可使,某种剑法不可使,那便是有所拘泥了。”
此后便即任意发招,倘若顺手,便将本门剑法、以及石壁上种种招数掺杂其中,顿觉乐趣无穷。但五岳剑派的剑法固然各不相同,魔教十长老更似出自六七个不同门派,要将这许多不同路子的武学融为一体,几乎绝不可能。他练了良久,始终无法融合,忽想:“融不成一起,那又如何?又何必强求?”当下再也不去分辨是什么招式,一经想到,便随心所yu的混入独孤九剑之中,但使来使去,总是那一招“有凤来仪”使得最多。
又使一阵,随手一剑,又是一招“有凤来仪”,心念一动:“要是小师妹见到我将这招‘有凤来仪’如此使法,不知会说甚么?”他凝剑不动,脸上现出温柔的微笑。这些ri子来全心全意的练剑,便在睡梦之中,想到的也只是独孤九剑的种种变化,这时蓦地里想起岳灵珊,不由得相思之情难以自已。
“若是他们不认我这长辈,你便用我教你的独孤九剑击败他们,如果可以,不要伤他们xing命。剑宗之人,在剑法上败了,就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风清扬无限落寞的说道,说完,转身走了。
林平之和令狐冲看着这个老人的身影,心中都泛起一股酸楚。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门中之人,你们二人也非例外。你们记住答应我的事,在这华山见到我的事也不可对任何外人提起,你们二人记住了……”风清扬已经走远,但是声音却犹如在耳边说的一般。
“太师叔!”令狐冲悲切的叫了一声。
虽然听他与风清扬所谈论指教的只是剑法,但于他议论风范,不但钦仰敬佩,更是觉得亲近之极,说不出的投机。风清扬是高了他两辈的太师叔,可是令狐冲心,却隐隐然有一股平辈知己、相见恨晚的交谊,比之恩师岳不群,似乎反而亲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