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情不去载愁去(一)(第1 / 2页)
念语身影一晃,身旁的月柔疾步上前给扶住了,念语强作欢颜,命人取了柄玉如意来递与周德福后才说:“有劳公公传话了,念语这便去准备。”
柳絮瞧了她许久,才惋惜地说:“朗目疏眉,神清骨秀,妹妹,与你我一同入宫的女子皆已承了圣宠,你可知为何皇上迟迟不召你侍寝?”
念语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答了:“念语不敢妄测圣意。”
柳絮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才别过头去:“我正是瞧中了妹妹是个聪明人,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处境才出手相助的,在这宫里,少一个敌人便是多一份生机。”
念语心知各种缘由未必就如她所说的这么简单,只是依如今情势也只能如此,相比自己,更让她担心的还是父亲在朝中所要面临的腥风血雨。
现今朝堂多是宁相门生,顾将的势力却是很难渗透进去,如此一文一武,互为掣肘,往日里即使有些不和,明面上却是相安无事,只是如今听柳絮讲来,似是要起风浪。楚澈年岁既长,自不愿大权旁落,如今顾将的种种言行,恐是逆了楚澈的龙鳞。
柳絮正欲将茶杯递到嘴边,听到念语此问,放下茶杯,瞧了她许久以后才无奈一笑,道:“将门虎女,妹妹果然不比常人,这般直接的问话恐也只有妹妹一人能问得出口了。”
她起身,坐到念语身边,也不正面作答,倒是闲闲地聊起前线战事来:“想必妹妹也听闻了近日匈奴再次来扰我朝边境之事了吧。”
念语心中一惊,适时地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来:“匈奴凶残暴戾,若不大肆劫掠一番必不肯收兵,边陲一起战事,受苦的自又是那些百姓。”
“百姓自不必说,只是这次匈奴率十万大军来犯,势在必得,顾家将士恐怕又要折损不少好男儿了吧。”
“姐姐可是说错话了,这顾家将士四字恐怕不妥吧,虽说他们如今是受家父调遣,但追根究底还是我大周朝的好儿郎,这四字落下来,可听的念语着实是心惊肉跳啊。”念语微笑着摇了摇头,将心中不适强压了下去。
自古逆龙鳞者皆未得善终,念语更觉不安,无心久留,于是坐下闲话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回宫路上,念语思虑许久,还是决定暂且不去动用宫中那条线,眼下,只需静观其变即可。由是,也略略稳了心神。
刚一入宫,竟见了周德福正坐在殿内。见念语来了,急忙迎出来,行了礼道:“语才人可回来了,才人若再不回来,可要误了事呢。”
“让公公久等,实叫我过意不去。只是公公这般着急却为何事?”因周德福是皇帝身边的人,念语言语间不由客气了许多。
周德福堆了笑答道:“恭喜语才人了,今日皇上翻了才人的头牌呢,还特地叫了奴才来通知才人。”
柳絮目光一转,继续道:“我自是信得过顾将军的,只是妹妹可曾想过,皇上与太后可信得过顾将军?那朝中大臣可信得过顾将军?”
此言一出,念语自然知道她指的是父亲已经两年未入京述职,用的理由自然是边疆未定,匈奴随时来犯,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是这两年里匈奴不过小股来犯,并未形成大气候,就在楚澈决心下旨强召了顾清丞入京时,却传来匈奴大兵来犯的消息,实不能不疑。
念及此,念语依旧还是镇定了道:“匈奴狡猾多端,不可小觑之,家父也只是谨慎用兵。待西陲稍定,家父自会进京面圣请罪。”
“请罪自是言重了,谁人不知顾将乃是朝之栋梁,只是三人成虎,亦是不能不防。”
念语淡淡一笑,饮一口香茗转了那话题:“多谢姐姐提点了,只是讲了这半日,姐姐可还未绕到正题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