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下场(第1 / 1页)
赵秉钧一听,顿生兔死狐悲之感,不免有几分不平,自信自己毕竟当过国务总理,于是壮着胆子说:“他为大总统九死一生,大总统这样对待他,以后谁还肯替大总统做事?”
“啪!”袁世凯挂断了电话。赵秉钧呆若木鸡,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
忐忑不安的赵秉钧一连几个晚上失眠,致使头晕病复发,卧床不起,于是便向袁世凯告假疗养。
2月27日,一名“医生”来见赵秉钧,说:“奉大总统的命令专程来为都督治病。”随即递上一颗暗红色药丸,“这是专治头晕的,请都督马上服下,包叫药到病除。”
赵秉钧心生疑窦,犹豫不动:“多谢大总统关怀,我的病已好了,这药丸我收下了,待以后复发时再用。”
而此时被关押在海运局兵营里的应桂馨,里应外合利用江湖上和局里内部人员,趁着上海大战前的动乱之机,与其门徒内外应合,于7月中旬逃出囚牢,乔装打扮后去了青岛,蜗居在租界里深居闭门不出。后“二次革命”失败,国民党首脑纷纷流亡日本,应桂馨以为死对头死的死逃的逃,他的出头之日到了,便公开在报上发出《请平反冤狱》的通电,同时还拍电报给袁世凯,要求给他补偿。
可久久不见回音,应桂馨按捺不住了,就亲自赶到北京,住在同和旅馆给袁世凯写了一封信,报告自己已来到北京,要袁履行当初“授二等勋章、奖金50万元”的诺言。信发出后,他守在旅馆静等佳音。然左等右等,时过月余,那封信却是泥牛入海。
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来到同和旅馆,自称是总统府的。他找到应桂馨,恶声恶气地说:“大总统传话给你,赶快离开北京,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这大洋两万,是大总统赐给你的。”说完丢下钱,转身走了。
应桂馨当官发财的梦想破灭了,自然气急败坏。于是他不但没有离京,反而整天招摇过市,逢人就讲刺杀宋教仁的功劳和袁世凯的奸诈无常。
应桂馨的举动当然逃不过袁世凯的耳目。袁世凯闻报后大为惊恐,命令立即除掉应桂馨。应桂馨听到风声,于1914年1月18日深夜急匆匆登上火车准备逃离北京。火车行到天津杨村时,两名男子走到应桂馨面前,故意踩了他一脚。应桂馨本是泼皮性格,当即破口大骂。那两人也不说话,掏出刀子就是一顿乱扎。待列车长接到报告赶去看时,应桂馨已身中数刀,气绝身亡。
“医生”嗖地拔出手枪:“身体无病,心中有病,你自己有数,这药丸非立即服下不可,这是大总统的命令。”
赵秉钧脸色大变,知道是袁世凯要赐死自己。
“大总统的心太狠了!”赵秉钧长叹一声,把药丸送进嘴里,片刻,七窍流血而死。
赵秉钧死后,惯耍大奸伎俩的袁世凯下令拨给治丧费一万元,按陆军上将礼遇下葬,并重重优恤家属。这还不算,袁还亲自书写了一付挽联:弼时盛业追皋陶,匡夏殊勋懋管萧。可笑地把赵秉钧比作古代的良臣皋陶、管仲。
整个刺杀宋教仁的人,除了袁世凯和洪述祖两人,以下的要犯,全都没有落得个好的下场,算是告慰宋的英灵了。
赵秉钧被赐吞毒
与袁世凯、洪述祖一道谋划刺杀宋教仁的国务总理赵秉钧,案发后被上海报刊公布了他与洪述祖同应桂馨的往来密函。舆论一致指赵秉钧是宋案要犯,要求传其到案。上海地方检察厅于是发出传票,传赵秉钧到上海接受审讯。
赵秉钧大为恐惧,提出辞呈,随后称病躲进医院。他对心腹说:“我此时只求免职,方可免死,不免职非死不可。”7月间,他获准辞去国务总理,改任步兵统领兼北京警备地域司令官,同年12月调任直隶都督。
应桂馨在火车上被暗杀于杨村地段后,由于杨村属直隶管辖,赵秉钧出于例行职责,下令查拿凶手。他猜测这很有可能是袁世凯所为,便打电话给袁世凯,先是报告应桂馨被杀的消息,末了说道:“是否要彻查,请大总统指示。”
“是我派人杀了他的。”袁世凯直言不讳,“这个人太不识时务了,留着他是个祸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