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最后的堡垒(第1 / 2页)
本来,刘聪对晋怀帝司马炽尚有一点怜悯之心,曾经册封他为会稽郡公加开府仪同三司,并把小刘贵人赏给他做老婆,还算优待俘虏。匈奴汉军的接连失败,惹得皇帝刘聪不耐烦了,他就以消遣被俘的怀帝来取乐。
西晋永嘉七年(公元313年)的春节,刘聪在举行宫廷宴会时,命令晋怀帝身穿奴隶穿的青衣行酒,看到晋朝降臣不忍旧主的目光,觉得留着是个祸害,于是当场赏给司马炽一杯很难喝的毒酒。
萧伯纳说,人最难受的有两个,一个是得不到,另一个是得到了。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司马炽是比悲惨还要悲催的典型,他是两个难受都得到了,费尽心力的成为皇帝,龙床都没坐热乎,又失去了一切,包括生命。
司马炽被杀的消息传到了长安以后,皇太弟秦王司马邺为其举哀,随即即皇帝位,史称愍帝。
在匈奴汉军主力节节胜利之时,或许是最后时刻到了,残余的西晋军队第一次齐心协力,在西线获得了巨大的胜利,让垂死的帝国有了死灰复燃的味道。
匈奴汉军虽然占领了关中重镇长安,但长安周边的各个战术支点仍然为晋军控制。匈奴人对长安居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千年帝都成了鬼蜮世界。匈奴人的野蛮残酷激起了陕西军民的愤怒,残酷的现实终于擦亮了心中的哪一点智慧,晋朝廷封疆大吏罕见的站在了一个起跑线上,为国家的未来赛跑。
眼见得大厦将倾,大厦倒了,房子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冯翊(治所今陕西大荔县)太守索琳、安定太守贾疋等人不甘心失去故国,图谋恢复晋室。他们率领五万大军向长安进发,准备和匈奴汉军拼命。雍州刺史鞠允、扶风太守梁宗等人闻风而起,集结了十余万人与索琳等人会师。
晋**队满负悲壮而来,生死置之度外,几支军队拧成了一股绳,协调作战,在长安城外展开野战。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敌,十几万个人一起拼命,杀声震天憾地。晋军雄起,野蛮的威风八面,吓得匈奴汉军斗志全无,人人丧胆。胜利的天平向晋军倾斜,晋军一战打败了刘曜的军队。
这是一场久违的胜利,一场战斗挽救了垂死的西晋朝廷,匈奴人一战消灭西晋的野心破灭了。因为损失巨大,匈奴汉**队退出了关中,残余的晋军稳定了西线的局势。
在汉语之中,愍字可不是什么吉利名称,意为国家遭到了战争破坏、国君忧心忡忡、人民悲伤不能释怀之意。愍帝这个谥号是后人送给他的,他活着的时候,只有一个名字:皇帝。
愍帝这个皇帝当得有些凄惨,长安城早已不复旧日气象,城中不足百户居民,搞个村民小组选举勉强够数;公私车辆只有四乘,还有轮子不转的。城中房屋破败,荆棘丛生,衰草遍地,白骨盈道,是一片鬼魅的世界。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西线匈奴大败,北线的匈奴汉军的日子也不好过。
在并州,晋军统帅刘琨,就是那个创造了“闻鸡起舞”成语的那位大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鲜卑大首领,西晋朝廷册封的代公拓跋猗卢出兵参战。
代公拓跋猗卢眼见得匈奴汉国坐大,早就看着气儿不顺了,凭什么就混的比我好。遇到铁哥们求援,慷慨应允。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开赴晋阳,命令其子拓跋六修率军于汾水东岸与刘曜展开战斗。鲜卑骑兵生猛麻辣,打得汉军刘曜大败而逃,飞一样的躲进了晋阳城。
代公拓跋猗卢随后催动大军,迅速向晋阳合围,准备将刘耀包了饺子。刘曜的流年不利,一败于长安,再败于汾水,而且已经中了箭伤,没有勇气再拼一次。也不想当那锅里的王八,借着黑夜的掩护撒腿就跑,躲开了拓跋猗卢的死亡陷阱。在刘曜准备翻越蒙山向平阳逃命的途中,拓跋猗卢穷追不舍,在蓝谷截杀了匈奴汉军。
匈奴汉军归心似箭,无心恋战,落荒而逃,因此遭到了空前的惨败,让鲜卑骑兵当兔子打,伏尸百里不绝,“山为之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