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找对象(第2 / 4页)
吴昆鹏二十多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家里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姐姐就是我们前几天在医院碰到过的那位。哥哥去年出车祸不幸身亡了,生前也是一位不小的领导。吴昆鹏的jing神病充其量也就能定个四级,没有丧失基本的劳动能力。是他哥哥找关系才定了一个jing神病二级残。他哥哥死后区委来人调查,查明情况之后就要把他低保拿掉。失去了哥哥的保护又没有收入来源的吴昆鹏曾三番两次的到社区,找主管低保工作的程小波闹。闹的方法十分别出心裁——他装jing神病犯病,想用事实说服程小波帮他恢复二级残的定位。吴昆鹏的演技惟妙惟肖,开始根本就看不出是装的。装了几次之后程小波发现了马脚:每次不管他犯病犯得多凶,只要一谈到恢复低保的细节,马上恢复正常。在社区工作的人什么情况没见过呀?于是程小波心里有了数就把他的低保停了。
其实吴昆鹏并没有家族jing神遗传病史,他的病是被活生生吓出来的。
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大chao只露端倪,虽然工人们之间流传着一些关于用人制度改革的小道消息,但在岗工职工大多还抱着“谁下岗也轮不到我下岗”这种或者出于自信或者心存侥幸的观念。
当时的吴昆鹏二十七八岁,在一家重型企业当车工。虽然自己的条件一般,可仗着哥哥在市里机关工作,搞对象的时候对方条件差点他还看不上,好的女孩他又不敢高攀,毕竟除了一个在机关工作的哥哥以外,他什么优秀的地方也没有。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到了二十七八岁。九十年代初,二十七八岁已经算大龄未婚男青年,用现在的话讲叫剩男。终身大事没个着落的吴昆鹏开始着急了。
终于在这一年的深秋。吴昆鹏车间新来了一位女职工,叫贾丽娜。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长睫毛一呼扇,差点没把吴昆鹏的魂给勾飞了。他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心里合计:“我的妈呀,这模样,这身段,比挂历上的大美人儿看着还漂亮啊!”于是,吴昆鹏便对贾丽娜活动开了心眼。
程小波邀功的说:“你知道jing察给他带走后,他说什么了吗?他说要烧死陈光。你说我够意思不?我一口咬死没听过陈光这个人,你该不该请我喝酒?”
我一听这里又有我的事,心里不免叫苦连天,可嘴里还得说:“应该应该,太应该了。这样吧,我先把车开回家,你来我家等我,我停完车咱俩找地方喝酒去。”
我和程小波是非常投缘的铁哥们儿。可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就两年左右。当初是我的一个同学,与程小波的学妹谈恋爱,两个人轰轰烈烈的闹分手,我和程小波分别拉去当作后援团。结果我们俩人面相见恨晚,甩掉那对闹分手的苦孩子,自己找地方喝酒去了。当初程小波没有我能喝,但自从进了社区工作,酒量是一ri千里,我只有望尘莫及的份。但他平时喝酒很让着我,两个人从来不碰杯,谁能喝就多喝一点。喝喝酒吹吹牛,自是一种男人间的享受。
见到了程小波。我调侃他:“出这么大事儿,没来记者采访啊?你也混上电视了呗?”
他摇摇头:“这种事情不可能报。”
其实吴昆鹏不是那种总惦记挂个马子泡个妞的纨跨子弟,献殷勤的方式充其量就是今天送个苹果,明天拿个橘子,没有什么非份之举。贾丽娜也不拒绝,总是接过吴坤鹏送来的水果笑着说声谢谢,转身就走,不比冰山美人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而且贾丽娜跟车间里的任何同事都保持着非常疏远的关系,上班一个人来,下班一个人走,中午自己到食堂吃饭,从不和谁多交流。
同事们看出吴昆鹏对贾丽娜有点意思,开始有意无意的开起两个人的玩笑,有时候玩笑开过分了还故意把吴昆鹏往贾丽娜身上推,经常闹的吴昆鹏臊得一张大红脸而贾丽娜只是淡淡的笑笑从不生气。可是吴昆鹏不舍不弃,每天坚持向贾丽娜示好,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一天午休时,贾丽娜端着饭盆大大方方的坐在吴昆鹏身旁。跟吴昆鹏一块吃饭的几个工友,看到这种情况哗的一下就识相的离开了。
贾丽娜睁着那双勾魂的大眼睛看着吴昆鹏,单刀直入的问:“你是想跟我处对象吗?”
吴昆鹏扭扭捏捏,虽然自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可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到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于是他只能羞涩腼腆的点了点头。
贾丽娜微微一笑:“想跟我处对象行,你胆儿大吗?”
我问:“他说为啥要烧死我了吗?”
程小波回答说:“jing察都问不出来的事儿,我上哪知道?要不是那天我和你们在一起,我肯定得以为他是因为被撤销低保才放火闹事呢。”
我们说着话找了一家烧烤店,喝起酒来。程小波一喝酒就特能白话,借着酒劲给我白话了一通这个jing神病人是怎么得的jing神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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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神残二级的男人姓吴,有着一个非常波澜壮阔的名字——吴昆鹏。他今年四十五岁,但面相保持的很年轻,冷眼看像不到四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