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哑巴(第1 / 4页)
先是我老舅入伍,去到了内蒙与黑龙江交界的一片刚被大兴安岭火灾肆虐过的土地;然后,我姥爷和我大舅被单位指派到广州工作一年;紧接着,就是我姥家的老房子动迁。那时候厂里的单位都会帮职工解决临时安置房的问题,我姥儿家便被安排在大西门外,一间电缆厂销售门市部的阁楼里。
大西门,又称怀远门,建于明天聪年间,是盛京八门之一。据说古时大西门外曾经是处斩犯人的法场,凡处决死囚必定由此门而出,所以又被称之为“鬼门关”。老人们有一句很解恨的骂人话——“你个出了大西门的”,跟老bei jing“上鹤年堂买刀伤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早年间大西城门上有六个小孔,其它七门则没有,遂有“鬼门六眼”之谈。直到现在朋友间相互抬杠也常说:“看你一副鬼眉溜眼儿的样子”就是“鬼门六眼”的谐音。
我姥儿家住的这间阁楼,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一条长长的木楼梯,楼梯口处挂着一只装着楼上住户电表和电闸的变电箱。变电箱的门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锈迹斑驳的破铁盒子。
我说:“那天你去的晚可能没听见,就是你们社区那个吴大白话说的。”
程小波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虎子哥不是说他让黄鼠狼子上身了吗?那不就是黄鼠狼子说的吗?”
我让他问的有点闹心了:“对啊,差不多了。”
程小波把筷子放下,来了jing神:“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黄鼠狼子借人嘴说话以前我听别人讲过。它们说出来什么地名你没地方找!我听我们社区一老大姐讲过,她就在农村见过黄鼠狼子借人嘴说自己是从什么棒棒山来的,后来你猜是在哪找着的?在柴火垛里!劈柴不就是一根一根的棒棍子吗?还堆起来像山似的。她还说过什么悠悠山的,你知道是在啥地方吗?”
我也放下筷子全神贯注起来:“在哪呀?”
程小波讲完,夹了一大块烤肉塞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嚼。我特别好奇的问他:“你在社区干的时间也不长啊,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听来的?”
程小波一嘴肉,含糊不清的说:“他呆着没事自己就往外讲啊!你别看他jing神不太好,讲故事才有意思呢。绘声绘se的,外号吴大白话,可爱跟人唠嗑了。”
我说:“那正好,我还想找他问点事呢。”
程小波两肩一丛,说:“现在不行了,他在jing神病院关着呢,怎么也得观察一段时间。能不能放出还两说。”
我认真的请求他:“你就当个事儿办吧,等什么时候能看见他了你马上给我安排安排。”
他得意地一笑:“你见没见过农村挂在房梁上的摇篮,咱们小时候叫悠车。那黄鼠狼子就在一架悠车里猫着呢,它管那个叫悠悠山!”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哎呀老程,你是高人啊。你要是不说我还在这瞎蒙呢!”
程小波一语点醒梦中人,也是我这两天脑子太混乱了,类似的事我自己小时候就遇到过,怎么没想起来呢?当时亲眼见到黄鼠狼子上了一个哑巴的身,口口声声的说它家住在黑金山。虽然不太确定,可程小波刚才说的那座山和黑金山绝对是同一个思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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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毛球事件”,我听到“黑金山”就是在“毛球事件”的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八八年。那一年对于我姥儿家来说是很有意思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家里有大半成员都奔波外。
程小波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什么事儿啊?整的还挺重要。”
我把烤盘上的肉都翻了个面,姑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他铺地板去吗?我昨天去找高人问了,那件事情解决不明白,咱们几个都得死。”
程小波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眉头紧锁的问:“至于这么严重吗?还都得死?”
我神se凝重的点点头:“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对了,你听说过窟窿山吗?”
程小波思索了一下:“窟窿山……没听说过,你找那地方干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