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暗察使(第2 / 4页)
“赵叔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看来陈弘志果然是不简单,去冬今春总司那么多人倒了血霉,他却安然无恙,连天子都奈何不了他。我听说王守澄被贬去徐州监军,跟那个叫什么李愬在一起,受尽了窝囊气。李愬宠爱一个叫郑注的游医,他跑去跟李愬说郑注的坏话,被李愬好一顿臭骂,这老儿脸皮也真厚,竟转过来巴结起郑注来了。”
年轻人哈哈一笑,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中年人也呵呵一笑,这才道:
“所以说岭南这地方不简单,咱们不幸碰上这么个苦差事,得慎之又慎呀,多等几天无妨,等他个半个月又怎样,到时候杨赞还觉察不到咱们的踪迹,再报上去,就是陈弘志也不好说咱们什么,咱们仁至义尽了嘛。”
年轻人笑着摇摇头,向赵柯拱手说道:“听赵叔一席话胜读是念书呀。”
赵柯谦和地笑了笑,心里却在嘀咕:这杨赞也的确是够庸碌无能的,整整五天时间了,我就差没喊了,你怎么就发现不了老夫呢。
赵柯四旬出头,玲珑八面又兼胆小如鼠,屁大点的事在他眼里都如天翻地覆的大海啸,这一路行来,他缩手缩脚,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敢干,驿站,驿站,还是驿站,除了驿站和驿道他们哪也没去过,本以为赵柯这么做是因为要赶路,谁知到了岭南后仍是如此,且更加变本加厉。
到了韶州后,索性连驿站也不住了,而是住进了驿站北院,说驿站里人多眼杂不安全,即使是住进北院,也整天连门也不敢出,这哪像是总司派来岭南的巡官?
用来测试韶州寻访小使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整整五天时间,那个叫杨赞的寻访小使还是没露面,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杨赞很明显是个无能庸碌之辈,这等人就没资格留在天下司,如实向上禀报,治他的罪便是。
赵柯却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还要怎么给呀,连暗娼都叫了,就差没站在韶州城头扯嗓子喊我们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说话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年轻人收了碗筷,正捧着要送出,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问是何人,门外回答说:“送水的。”
年轻人下意识地去开门,赵柯猛然尖叫道:“不好,有诈!”
话未落音,房门便被“砰”地一脚踹开了,未等年轻人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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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的情况有些不一样,梅久保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邓石墨、董重质,还有原来的韶州刺史常思云,升官的升官,调任的调任,这些后面都是有故事的。而今坐镇岭南的监军是陈弘志,这个你该听说过吧。”
年轻人点点头,说:“他不是已经出任观察了吗?难道还在插手本司内务?”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道:“所以我说你年轻呢,观察、判官、主书不过都是一个名称,在天下司要想说话算数,不靠这些。我问你,你义父若是出司判地方,他说一句话,你是听呢还是不听呢。”
“这……”年轻人想说那得看什么事,不过这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义父待自己恩重如山,形同再造,他若说了什么话,自己真没法拒绝。
“一样的道理呀。陈弘志判天下司几十年,根子何其深厚,他如今虽然出司监军,还是能一言九鼎!王守澄横不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王守澄以为把陈弘志撵到岭南,就能独霸天下司,真是大笑话。岭南是天下司的大后院,谁掌握了这,谁就等于揪住了天下司的命根子,他就随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