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太守的烦恼(第2 / 3页)
督办和管治安度支的协办由营田司以派遣形式任命,其余的协办多以当地人充任,遇到缺额时才调剂派遣。
督办和协办可以根据所掌事务繁重申请聘用助手,称之为差办,差办的解聘须报营田司批准,营田司给俸,营田所补贴衣食。
营田所办公经费及差办补贴由所辖公田收入中支取。
因此李煦果断地派出了刚刚结束春训的五十名爪牙奔赴各地“劝架”,爪牙们如狼似虎,态度嚣张,一口一个我们韶州怎样,你们x州怎样,在老子地盘上怎样,再敢怎样,我怎样怎样你。一副土霸王仗势欺人的嘴脸。
矛盾的对象很快转移,韶州新居民们放弃了内部争斗,锄头一直对外,向爪牙们开战。经过春训的爪牙在数场小规模冲突中表现良好,不过面对越来越团结,越来越多的外乡人,土霸王们心虚了,他们见风使舵地表示韶州人是热情好客的,是愿意跟外乡人和平相处的。
此役让韶州的新居民意识到了彼此间团结的重要性,大规模的械斗一时销声匿迹,个对个的单挑则纯粹是为了友谊。
李煦抓住时机立即以大和事佬的身份出现在各个营田所,纾解矛盾,调解纠纷,化分各派的势力范围。
虽然只是营田副使,韶州的营田事业却是李煦一手开创的,功劳苦劳都是第一,在流民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等韶州周边无桑叶可啃,李煦又引导春蚕们去往他处,韶州原有的七处营田所因为选址科学,适宜垦荒,眼下条件一成熟,规模迅速扩大。条件最优越的翁源营田所规模扩大了六倍,人口由二百三十户激增到一千多户,规模之大,比县城也不遑让。
人口增加后,李煦又将原先已选定,却因条件尚不成熟而转为后备的两处土地拿了出来,两处营田所红红火火地开办了起来,一处人口三百户,一处四百户。
流民由各州而来,除少部分整族迁徙的外,多数都是三五家一起迁徙,或单门独户的迁来韶州,在垦荒初期,为求生存,与斗天,忙着开垦土地,种出粮食,养出牲畜,一旦安稳下来,情况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与天斗变成了与人斗,岭南作物有三熟有两熟,韶州地方的各处营田所因为误了节令这头一年只能保持两熟,到元和十三年夏季,头季作物收获完毕,收成算不得很好,但与去年的大荒年相比,情况已是大大改观了。
衣食足而斗殴,忽然成了各处营田所的共同现象。
固有的威望加上公正的处事态度,李煦所到之处戾气化祥瑞,干戈变玉帛。
当然靠个人的力量要保持地方的长治久安是不现实的,虽然李煦也不想看到各营田所流民们中间出现自治组织,但实际情况是在这场殴斗后,各地的自治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乡规村约制定出来了,乡老、把头也选出来了,营田所内实现了自治。
打压既无力量,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但放任也非李煦所愿,那么就各让一步,你们可以自治,但也别忽视我的存在,不要把我设在各个营田所的督办、协办、差办当不存在。
在这年头粮收获后的喜悦季节,李煦抓紧时间游走于各所之间,指导各所基层组织的建设。收获后的农人心情舒畅,这个时候跟他们讲条件,他们多半会做出一定的让步。譬如,李煦提出每处营田所供养的脱产人员,由原来的每两百户一人提高到每百户一人,就很快得到了积极回应。
脱产人员的增加,在给自己亲信寻找到新饭碗的同时,也增加了对各处营田所的控制。李煦以营田司的名义做出规定,每个营田所除了劝农督办外,另设有四个协办,一人掌治安度支,一人掌学校邮政,一人掌医药风化,一人掌水利道路。
吃饱喝足,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打架斗殴之事此起彼伏,先是个人斗殴,继而是族与族之间的争斗,再到韶州新居民们以原来所居住的州为单位展开激斗。
李煦是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待斗殴这件事的。若说个人斗殴或是因为闲极无聊,那么群体斗殴就只可能是为了利益之争。
打起来了,这很好,这说明他们把这当成家了,家里的东西让别人侵占了,胸口气不平故而有争斗。
若是他们仅仅把韶州作为躲避灾荒之年的一个驿站,他们完全犯不着为了半分菜地,一条河堤而打的天翻地覆嘛。
当然打架是不好的,小打怡情,大打伤感情,打出人命来可就要结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