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向前一步(第1 / 4页)
一支羽箭射中孟孺肩膀,刺骨钻心的疼痛。
靠的太近,弩箭急发,顿时有四骑倒地,孟孺拔刀大呼:“随我冲过去。”
八个弩手如此近的距离伏击十余骑,如以卵击石,敌人敢这么做,多是疑兵之计,逼迫自己回身撤走,一旦阵脚乱,必被暗中埋伏的弓手所伤。
孟孺得出这个判断,更不迟疑,打马向前,身边这十余骑都是久经沙场的百战老兵,主帅一声令下,便是刀山火海也敢闯过去,何况只是八个自寻死路的弩手。
战马呼啸而至,八名弩手六死两伤,匆急间放箭,准头早失,只射杀三骑。孟孺等八骑兵趁势冲出谷去。井巷谷呈喇叭状,北面开口宽阔,南面窄小,一旦冲出谷,就失去了伏击的便利。
孟孺暗松一口气,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有人要伏杀自己,不会就安排这八个弩手吧。
固山城的剿匪行动一开始就遭遇了惨败,联军虽然在兵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三方配合并不默契,挞捞牙部和横塞军因为对峙时间太久,彼此都视对方为天然对手,此番以盟友身份出现在战场,彼此都觉得十分别扭,拉开的弓弦总想瞄向对方,冲锋的时候也总要留一只眼睛盯着身后的盟友。
丰州军跟二者的配合就更差了,磕磕碰碰,几乎没有任何默契可言。
反观沙陀人却是上下齐心,士气高昂,背靠城池作战,沙陀人的秘密武器派上了用场,六百重装骑兵背城二战,横扫挞捞牙部一千轻骑,打的横塞镇步军混合军也溃不成军,至于天德军的步军就更不放在他们眼里了。
这场气势汹汹的剿匪行动刚刚才拉来帷幕,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李煦没有等到大军溃败的那一天才走,他押送着八百辅兵赶到固山城下只待了三天,就传来了奚人进犯沃野城,攻破并洗劫曲河寨的消息,李煦向孟孺哭诉,要求尽快赶回沃野城。孟孺答应了,在他看来李煦这个司马在军中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碍手碍脚,索性打发他回去也好。
果然跃马行出三里地,两边山坡上各杀下一支人马,俱各十余骑,弓马娴熟,猝然发难,己方又有三人落马,不过对方也没占到便宜,损失了六个。
这如果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孟孺不惧,即便稍占下风也不怕,怎奈这是一场实力太过悬殊的伏击战,悲剧的是自己是被伏击者。
宁战死,也不降。这是天德军将士与草原民族交战多年得出的感悟,战死是死,投降,为奴为婢,生不如死。
目下情景,即便想降为奴,亦不可得,只有死战。
孟孺身边又有两骑落马,残余两骑环护在他两侧,还在不停地朝追兵发箭。
李煦留下了八百辅兵,只带着随身侍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固山城,北上渡过黄河,在回天德军的必经之地井巷谷停下脚步,和刘克明派来的二十余骑回合后,一行人消失在井巷谷北面的莽莽群山里。
固山城之战历时一个月,以三地联军惨败而告终,被沙陀骑兵破阵之后,联军各自溃散,骑兵撤走,步军全军覆没,天德军此番出兵主要是步军,激战之后,孟孺仅以十余骑脱身,一路狂奔北上渡过黄河后,留下偏将刘玉收拢残部,自己只带十二骑折还天德军。
那日天刚过午,孟孺一行来到井巷谷外,山谷不算险恶,夏秋季节绿草遍地,景色十分优美,此刻临近寒冬,百物凋残,没有什么可看的景色。
不过久在军旅的孟孺还是派了两骑前往谷中打探,探马回报,未见异样。
孟孺这才敢入谷,打马疾驰,片刻不敢停留,绕过一道石壁,迎面沙地里突然站起来八个弩手,身披羊皮伏在山崖下,身上盖有黄土,打马疾过实难发觉,因此骗过探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