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为什么（第2 / 3页）

他只记得一件事情。

赵亦中茫然的看着周围嬉笑的小朋友，紧紧的站在二姐的座位边上，看着和二姐紧紧靠在一起的对门妹妹。老师去拿桌椅了，妈妈已经消失在了教室的门口，从这里，赵亦中已经找不到妈妈的身影。

这时，姐妹俩中的姐姐说道：“爷爷告诉我们，以后不能再跟你们在一起。你太能玩了，爷爷说，跟你们在一起，会耽误我们学习。”

赵亦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头一次听到别人说他太能玩了。头一次听到别人因此而讨厌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孩子。他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小朋友，他是全班此刻唯一一个站着的小朋友，他没有桌子，没有座位。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此刻，听到这样一句话，他的心被伤了……

他不知道以后要在这里如何度过，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那时，家里的条件不好。虽然爸爸和妈妈的工作已经有了起se，但还不足以让这个家产生巨大的变化。毕竟，这外债还高筑呢。家里虽然有台21寸的松下彩se电视机，但天线却不怎么好。能收到的，只有乡上广播站的信号塔发出的电视信号。广播站转播zhong yang台，那一家人就看zhong yang台。若是广播站放自己的录像带，那就只能看录像带。所以，那时家里的电视，更多的作用是帮助爸爸检查自己的录像带，而不是收看电视节目。

上幼儿园，听到很多小朋友都在谈论“葫芦娃”，赵亦中除了羡慕渴望外，就只有听小朋友讲电视了。

两姐妹知道这对儿姐弟很想看，有一次放学后，便邀请他们去了自己家里。他们的家比赵亦中的家还大，在赵亦中想来，她们家最起码有自己的家两倍的大，甚至还要多。她们姐妹俩并不是亲姐妹，而是堂姐妹。两个叔叔住在一个大院，还有她们的爷爷nainai和小姑。

电视机在大叔叔的卧室。他们四人一路直奔而去，路上碰到长辈，赵亦中便跟着姐妹俩一起羞涩的喊一声“叔叔”“婶婶”“爷爷”还有“nainai”。《葫芦娃》开演，四人回来的正是时候。赵亦中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些神奇的事情，虽然只是从电视机画面见到。他记住了那令人讨厌的蛇jing，看到了那位老爷爷，看到了那只蠢笨的蝎子jing。

那个时候还是夏天，四个小人在屋里看电视，虽然开着电风扇，但也架不住温度高。在他们看电视的中途，两姐妹的爷爷还取来他亲自做的冰棍给他们吃。

后来，他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摸了摸他的头，紧紧抱着他，告诉他，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要听老师的话，要好好学习。

那个时候，赵亦中可羡慕了，羡慕两姐妹有这样一位爷爷。赵亦中觉得，能够制作冰棍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两姐妹有这样的爷爷，让赵亦中羡慕的不得了。而自己的爷爷呢，赵亦中脑海里，根本没什么印象。好像，除了那次拿鞋刷子刷自己，就真没什么了。

赵亦中，有些高兴，又有些黯然。虽然，那个时候他不懂得什么叫黯然。从她们家回来后，赵亦中和二姐跟爸爸妈妈提起这件事。爸爸妈妈看出了自己孩子的心思，后来，也为他们做了一些冰棍。看到妈妈亲自动手制作的过程，还有妈妈的解释，赵亦中觉得，制作冰棍也不是很难。当亲眼看到制作好的冰棍后，赵亦中心中对姐妹俩的那位爷爷的神奇感觉便淡了许多。

两姐妹有时候也会到他们家里来玩。不过，随着爸爸妈妈事业的发展，赵亦中的家里总是有不少客人，他们总是比较忙，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他们。后来，两姐妹就很少来他们家。她们俩住在乡址，也没什么玩伴儿，有的就只剩赵亦中姐弟。不能去他们家，她们偶尔就拉着他们就自己家。

可是，这些事情，在他们进入小学一年级的那一刻，便永远的成为了历史的回忆。在后来的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姐妹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赵亦中的脑海中。赵亦中再也记不起有什么事情是与她们姐妹俩有关系的。他和她们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变成了比朋友还不如的陌生人。

赵亦中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他不懂，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再也不跟自己和二姐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