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门弟子(第1 / 2页)
自己的长相变了,内心也变了。永安城之战他杀了人之后,那时他每晚都会做与这相关的噩梦,往往把他这才十八岁的青年吓得直接从梦中惊醒。但是随后的数次战役后他又杀了一个人,并亲眼目睹了大量的流血死亡的场面后,他终于不再做噩梦了。面对敌军时他绝对会果断挥起自己手中的屠刀,战场上没有弱者,只有敌人。
“雅云,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想着自己的遭遇,周辰昊的心思又回到了刚才母亲所说的为他娶妻之事上,使他又想起了这位他一直魂牵梦绕着的少女,嘴中居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不要别人介绍给我的妻子,我只喜欢你!……”
可是相隔数百年,未来的李雅云,能听到他心底的呼唤吗?
第二天一大早,周辰昊就起了床,陪伴着父母兄嫂在家中唠着家常,一步也没有离开。
如今地里的庄稼已经请人收割完毕,当初他给家里留下的十两银子付完人家帮工的薪水,还大有富余。现在这次回来他又带回了五两银子,叮嘱父母将来修建新房使用。看到本来这比较穷困的家里也因此开始变得富裕起来,他心中十分开心。
“娘,孩儿现在已经升任咱们县里的团练副总了,全县的团丁以后都归我管了。三天后又要在县城外的黄土坪上选拔一批团丁去广西打仗,我实在抽不开身。”周辰昊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真实的理由如实地说了出来。
“我儿就是聪明能干!这可是个大官了啊!”突来的喜讯让这位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官的老妇人一脸的欣喜激动。这也难怪,古代乡村的普通百姓平ri里也就能见过几个保长里正之类的小角se,现在忽然听到儿子当了这么一个掌管全县团练的团练副总,自然是欢喜无比了。殊不知,这团练副总即使在县里面再怎么厉害,也不在国家官员的编制内,只是zheng fu给予民间的一个自治武装头目的一个称号罢了,既无品衔又无官服。
然而欢喜的神se仅仅维持了不久,她的脸上却又换上了一副难过的表情。她低着头,用略带失落的语气说道:“满伢子,这么说,四天后你是真的不能留在家里了?这可是二十岁的大ri子啊。村里那些大户的子侄二十的时候都会请族里的长辈为他们行冠礼,还找人给他们赐表字。咱家世代务农,也没出过什么读书人,就不讲究这一套了。但是至少得在家请大伙顿饭呀,你不在了到时候多尴尬呀。”
老妇人可能是真的不懂得团练之事有多么重要,还是想让周辰昊留在家中。幸好,一直坐在一旁的大嫂出来打圆场了:“娘,小叔子有要事在身,怎么能回家办这个事情?再说了,咱们这不是有躲生的习俗吗?你就说小叔子躲生去了,这不就完事了吗?”
“对啊,娘。二弟现在官运正隆,才出去不到半年就当了那么大的官,还是让二弟回去吧。”一旁的大哥周聚力也赶紧劝说道。
家就是一个人的根,没有了根,人就仿佛无牵无挂的浮萍一般,随时都会被冲散在江湖里。还生活在现代的他,身为家里的独子,受尽父母的宠爱,自髯对此毫无体会。来到了古代,无依无靠,方才知道家庭的重要xing。
“爹,娘,大哥,嫂子,我走了啊,你们保重身体。”吃过了午饭,周辰昊向父母们道了别就直接回了新宁县城。挑选团丁关系到楚勇的战斗力,这可是件大事情,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傍晚时分,一辆普通平常的马车保持着中速在新宁县城里的土路上奔驰着。车上的车夫在看到熟悉的“江府”两个字逐渐清晰之时逐渐放缓了车速,最后轻轻听在了江府门前。一个头裹黑布,身穿灰布棉袍,一脸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下了车后便径直往府中走来。门口正在守卫的亲兵看到此人,不但没有阻拦,反而都是顿首向他问好:“什长,回来啦。”
“恩,你们继续站岗。”男子没有多说什么,便往府内走去,此人正是匆匆从崀山赶回县城的周辰昊。可还没等他回到自己的卧房中稍加休息,路上就看到一身青se绣袍,头戴夹绒瓜皮帽的江忠源正好在庭院中散心。
“诶,那好吧,是我老糊涂了。不过,满伢子,娘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也二十岁了,该娶妻了生子了。你这出去打仗,一走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来,万一,……万一遇险,你这香火怎么办?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说个亲事,趁你这段时间还在家乡,趁早把事情办了吧!给自己留个种。你现在又是个大官了,哪家的姑娘不屁颠颠地往咱家来?”被自己的长子与儿媳劝了一阵,老妇人总算是停息了刚才的那个念头,但是接下来却说出了这让周辰昊大吃一惊的话来。
周辰昊的心中,从高一,直到穿越后的现在,只住着一个李雅云。这么多年来,这个优雅美丽的少女一直住在他的心里,从没有人能踏入其中抢占她的领地。虽然目前看来回到现代已经是无望了,但是他仍然不愿委屈自己的内心,不愿未来的人生配偶是另一个陌生人,因此,他果断拒绝了他的母亲。
“娘。古时候有个叫霍去病的说得好,“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广西的叛贼一ri不平息,我一ri不娶妻。行了,别说了,我赶路很累了,要去歇息了。”想来想去,周辰昊还是决定用霍去病的这个理由作为不成家的目的,一说完便立刻装作一副困倦的样子,赶紧往自己的卧房中走去,以避免父母兄嫂的继续sao扰劝说……
躺在卧房的床上,周辰昊陷入了沉思中。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四个多月了,农民当过了,兵也当过了,人也杀过了,一张本来年轻有朝气的脸已经开始有了经历风霜后的沧桑感,本来自己那浅浅的胡须,现在居然逐渐变浓变硬,已经逐渐显示它的痕迹了。头发已经长长了,前段时间他还去城中的理发铺将头前的头发剃掉了,脑后那不长的头发也简单地绑了条小辫子,看起来实在滑稽可笑。幸好他经常用黑布裹头,遮住了这丑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