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料峭春风吹酒醒(第1 / 2页)
铁卫一步不离的守卫着帷帐,覆甲校尉周冲自然发现了那个瘦弱的少年,嘴角冷笑,自己身为大夏堂堂校尉,一个小小奴隶有何惧之,何况还是瘸了腿的奴隶,长袍一挥,提着长刃迎向那个奴隶。
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不知好歹,死了谁也不怪,哐啷一声长刃出鞘拖在地上,劈砍敌人那种畅快的感觉会让人兴奋,这几乎就是那些军人的通病,相对于长qiang刺敌他们更喜欢刀,所以覆甲校尉想这般劈了那个奴隶。
宁羽忽然停下身子,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解下了身后的藤篓,尘土飞扬,相距百步,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一袭青衣,极为认真,丝毫没在意迎面冲来的覆甲校尉。
随即从藤篓中取出一节圆木,三尺长三指粗细,上面的额纹路很淡,似乎并不是什么多少年的古树,那年轮都没有几道,更不可能是什么龙枢木这般比精铁还要硬上几分的王木,这就是一根长得十分笔直的木头,甚至尾端平齐的地方还有一抹烧黑的痕迹,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相距五十步,他背上藤篓,都是保命的东西,若是丢了,那他就真的连一点赢得机会都没有了,二十步,他踏出了一步,未受伤的腿悄悄抵住加下裸露的凸石,拢了拢衣袖,十步。
宁羽丝毫未动,连眼睛都没晃一下,忽然嘴角弯起一抹笑意,哪怕是青锋近在咫尺,那青色的锋芒似乎击中宁羽,没有入肉的闷声,却是出现了金鸣之声,就在宁羽跟前多了一根漆黑的长枪,枪不出奇,可这铁枪却是没入地面三尺之深,硬生生将那青锋击得粉碎。
宁羽悄然将流血的伤口封住,没有说话,又是往前走了,两步,漠然望着孙道儒冷冽道:“看来你杀不了我了!”
孙道儒缓缓发下手,没理会宁羽,却是将视线放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几条影子,眉头紧皱,左手下意识往背后的三尺青锋之处靠近了几分,这是预测到危险时正常的反应,会将身体靠近能让自己最安全的东西,对于孙道儒来说,背后的三尺青锋便是最安全的东西。
“你真不是个合格的赌徒,哪怕是真正的赌徒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留的青山子不怕没柴烧,这般道理你肯定比我懂!”来人看着宁羽笑道。
宁羽掏了掏自己的青藤篓,取出一个瓷瓶向那人一人,瓷瓶入手微凉,那人神情一呆,却是不知道宁羽这是作何,宁羽低着头看着地上,他不想抬头去看那孤孤单单的影子,这凛冽的山风吹在身上,多冷!
他举起了手中的圆木横放在胸前,缓缓握住圆木顶上,轻轻一拔,竟是抽出了一把剑,索性就称为剑吧,因为所谓的剑只是一寸宽的铁片,这称呼似乎更为恰当,不是三尺青锋那般如碧玉,只是黑黑的像是刚从铸炉中刚扒出来还未淬炼的剑,没有剑刃,剑尖像铁尺齐平,自然没有开锋,
风声呼啸,高大的人影高高跃起,长久凝聚的淋漓杀气弥漫于长刃温度骤然降下,覆甲校尉于空中大喝一声,长刃抡起一道圆月,然后,落下,锋利如滚雷,覆甲校尉眼中满是杀机,宁羽始终都没有动,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没有开封的乌黑铁片。
“这是解药,帮我拦住他,一刻钟!”宁羽轻声说道。
那人看着宁羽,看他脸上的表情,看他的眼睛,看他的样子,看了许久,终究没有看清他,本该逃走,却为了一个命比杂草贱的侍女拼了性命冲到一个通玄境的修行者跟前扬言要讲道理,这是什么道理,世间何时多了这样的人了。
“自然……”那人出人意料的说出了两个字,宁羽没什么奇怪的神色,他是赌徒,从来都是赌徒,但他没有赌注,所以他从来不是个合格的赌徒,赌徒不会用自己的命去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自然懂,可终究不是你想怎样便就能怎样的,有些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宁羽拖着一条腿有些沉重,又迈了一步,一步又一步,向着那孤立的栓木走去,孙道儒清晰的感受道宁羽脸上传出的毅然决然,剑眉皱的更厉害了,微微迈了一小步,可后来的那人便也跟着挪了一步,孙道儒于是不敢动了,倒不是他害怕那几人,可终究动了手能不能胜先不说,他不相信眼前的少年能有什么能耐敌得过三十个铁甲。
冷眼旁观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