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色,枯灯,白猫(第1 / 2页)
这是场赌博,赌得是命,输的人下场可想而知,他们纷纷握紧了虎口中的连枷,只要一下,他们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了。
一个高瘦鹰钩鼻的主事狠厉的对着他们吼叫道:“围住他们,用兵器扔死他们。”
下一刻,这帮鲁莽的汉子竟然迅速的散开,空出一片开阔的地方,其中分出几排精壮的汉子,他们手中竟然拿着军中只有老兵才能使用的连枷,铁链显然是加长过的,头上的一颗布满荆棘的流星锤显得漆黑,若是被这东西砸到脑袋,没有第二个结局。
战至此时,身在后方的宁羽脸上才添了几分变化,他深知连枷的威力,这东西可不光只在马战才发挥其厉害,若是用得纯熟,哪怕是步战,所造成的杀伤力也十分的骇人。
宁羽脸上倒没什么畏惧之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片刻后他做出了反应,令所有人惊奇的是,他居然将弓箭收了起来,然后从身后抽出一根圆木,轻轻一拔,圆木上端裂开了一道细缝,然后他从中抽出了一柄不是剑的剑,与其说是剑,称之为铁片更为恰当。
而且剑身黝黑无比,就像是在炭炉中烧了几十年那般模样,已经黑出了一定的境界,然后他动了,并没有像修行者那样的速度,拈花飞剑,夺影杀人,剑芒斩空,这些一样都没有,他只是迈着步子跑了起来。
便在这时,那站在他身后的二十几个人同时拔出短刀像是离穴的孤狼,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不想被人杀死就要奋起反抗,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败,因为失败就是死亡。
大夏不说人人尚武,可是从庙堂之上到乡野陌间,都残留着一种武风,因为大夏便是建立在刀剑之下的,尤其是在边塞之处,哪怕有对兵刃的禁令,可是山高皇帝远,自然管不到此处。
因此,那几百人手中的兵器花样百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看得人眼花缭乱的,一瞬间,夜色中的明晃晃的兵器便化成了一道洪流,极短的时间就将宁羽这边儿的人给围了起来,宏大的阵势似乎将他们心中的恐惧赶出了身体,一个个嚎叫着冲了上来。
二十几个黑衣少年并未围在宁羽的身边,而是结成长枪阵势,雀眼儿首当其冲化作锋利的枪尖,而后的少年背靠着背,手中的短刃挽成一道道银花,每一次银花散落,必有血花做以陪衬。
一时之间,竟然生生拖住了几百人的阵仗,宁羽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长弓没有一丝的震颤,他的手往复于弓弦与箭囊之间,拈箭,拉弦,离弦,然后再拈箭,高速飞离的箭羽没有任何的浪费,每一支箭都会正中要害,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仁慈这个词。
同一时刻,黑衣少年们开始纷纷的后撤,错身而过,黑衣少年们没有丝毫的流恋,瞬间便四散而开,散落在四周的空巷之中,只剩下宁羽独自冲向了人群。
杨少林眼神微微一凝,他并不是笨蛋,相反的,他脑袋还十分的好用,不过他却看不清楚此刻的宁羽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很显然他并非修行者,他只是一个平常人,就是一个修行者想要以一敌百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一个平常人。
诡异,这就是此时他的感觉,一种莫名其妙危机感传来,他定定的看着那个跑起来的少年,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那种危险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少,而且还越来越重。
几排手持连枷的汉子或许是被刚才眼前少年的箭术给震住了,所以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出手,片刻后才反应锅了,他只是一个人,他们却又这么多人,有何惧之。
于是他们纷纷散开,手中的连枷开始轮动,虎虎生风,脑袋大小的流星锤似乎能砸开黑夜一般厚重,强烈的风声不断的在耳边回荡着,铁链晃动,那股厚重感给他们增添了一抹信心,一个人,有什么可怕的。
尽管只有他一个人,可是箭羽一支支的射出,仿佛他们面对的是一队弓手一样,而且还要比弓手凌厉多了,箭出必中的,箭无虚发,要不然北戎的女真箭手也不会让人恐惧,百发百中听上去没什么,可是真正达到了百发百中,哪怕他不是一个修行者,仍旧是个恐怖的存在。
黑衣少年手中的刀是仿照秦珬的陌鱼刀锻造的,虽然没有陌鱼刀那般的威力,可是却也是难得的兵刃,而且要比陌鱼刀来的更为轻巧,薄薄的刀刃在人群之中不断的翻起翻下。
黑衣少年们手中的刀刃专挑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喉咙显然就是不错的选择,刀刃准确轻巧的在他们的喉间,心口划过,一击必杀,这是宁羽告诉他们的能够活命的准则,因为打虎不死反成患的道理已经被证实过无数回了,显然他们都记在了心里头,一时之间,几百人竟然无一人能闯进他们一米之内。
宁羽箭羽不停,少年们手中的刀刃不断,于是,对方倒下的人不断的增加着,浓黑的夜色中逐渐飘荡出的血腥气息越来越重,几乎能够看得清楚冷风吹起的鲜红色的血沫子。
站在他们后面真正的主事们,看着一面倒的场面,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杨少林,心中的底气忽然足了起来,他们紧紧的咬着牙,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手下,可是从长远来看,他们只能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