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刚反唐 第2节(第1 / 5页)
一出头门,杨氏看见丈夫已放出来了,不胜大喜,忙忙跪在马前磕头。薛刚叫他起来,遂吩咐家将,唤一乘轿子,抬了杨氏,薛义步随了轿子,竟向两辽王府而来。到了门首,吩咐家将左近出两间房子,与他夫妻住下,又取白银百两与薛义道:“你且拿去盘置几日,待我弄一个官儿与你去做。”薛义忙叩头道:“目今蒙恩主救全蚁命,已属万幸,如何还敢望与小人谋干前程?此思此德,何日能报!”薛刚道:“乃小节之事,何必挂齿!你须在外等待几日。”说毕,遂进内去了。未知如何,再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贫汉受恩得武职 官民奉旨放花灯
第十回 贫汉受恩得武职 官民奉旨放花灯
话说樊梨花见薛刚回来,便问道:“今日有何事情,你这般欢喜?”薛刚道:“母亲有所不知。今有山西绛州族中,于爹爹叔侄之称,于孩儿同辈,名叫薛义,贫苦异常,携妻特来投奔爹爹,谁料爹爹竟不念同宗之情,不惟不肯提拔他一把,连面也不容他见。孩儿今日在路遇见,将他带回府来,叫他暂住在外边。孩儿特来与母亲商议,我想我家有几个世袭的总兵前程,让一个与他去做,也见得宗谊之情,使他感激。大哥薛猛是应袭王爵,不消说起,二哥与孩儿并四弟等应袭总兵,尚未就职,孩儿的总兵愿让薛义。母亲可做主,移文上兵部,四弟年尚幼小,未可为官,只把二哥名字并薛义顶了孩儿名字,开名送部,遇缺即补,况二哥在家无事,也乐得去做做官。母亲在爹爹面前,只说开二哥名字到部,千万不可说出薛义来。”樊梨花道:“此乃我儿一片好心,我依你便了。”
这樊梨花他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岂不知这薛义是张天右的家人,薛刚在京兆府中救出来的?他因这薛刚乃九丑星杨凡转世,特来报前世之仇,要杀尽薛氏满门,以此樊夫人诸事都—一顺他,想要解冤释仇,却不知前世之仇深了,如何解得开?这才是“有债有仇方成父子,无缘无怨不是夫妻。”
不料樊梨花站在屏风后听见这些话,心中大怒,选出来见了众人,行礼已毕,对丁山道:“亏你做了一家王子,如何反说吾儿的不是!吾儿为人正直无私,有什么不是?你且说来与我听。”丁山道:“夫人,你休来问我,你只问张右丞相就知道了。”不知张天右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夫人护子亲面圣 薛刚仗义救冤人
第九回 夫人护子亲面圣 薛刚仗义救冤人
话说张天右听了樊夫人之言,遂近前道:“夫人此言,一发奇了,难道说令郎该打我四十根吗?”樊夫人道:“该打的!你是文官,又非武职,如何去操练禁兵,其中就有可打之道!”天右道:“我就该打,自有千岁、王爷,令郎如何私自打我元老?”樊夫人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况我儿乃功臣之子,打你何妨?你不知情,还要上本,就去上本,何能害我!程千岁,你也年纪老了,亏你说陪罪的话,叫我儿陪何人的罪?”咬金道:“这是老夫见不到处,失言了。”天左、天右道:“既然如此,明早奏知圣上,自有公论。”遂忿忿出府而去。丁山道:“夫人,你今护此逆子,他若启奏,我却不管。”樊夫人道:“你既不管,待我上朝去分说。西凉若没有我,只怕此时还不能平哩!如今太平无事,就用不着我了,我就不得朝见天子吗?”咬金道:“老夫明天也要上朝,在朝专候夫人了。”说毕,也自回府去了。
次日五更五点,樊梨花备轿上朝,咬金及文武朝臣,纷纷齐至。不多时,高宗临朝,文武山呼已毕,高宗看见程咬金、樊梨花,便问道:“老功勋与镇国夫人亲临朝内,有何事情?”二人奏道:“因右丞相有事,故来朝见。”高宗便问:“张天右,有何事情?”天右俯伏奏道:“臣因思陛下久未巡狩,恐一旦乘舆出幸,御林军日久不演,恐难保驾。因此昨日在教场中操演,被两辽王三子薛刚抢上演武厅,将臣绑了,道臣私演禁兵,竟欲加诛,幸得越王罗章同众功勋再三解劝,将臣捆打四十。痛臣身居右相,为陛下股肱,薛刚何得目无国法,毒打大臣?两辽王纵子行凶,有干典律。只求陛下与臣作主!”
当下樊梨花与丁山说知,就开了薛勇并薛义名字,送部候选。过了一月,就出了两个总兵缺,一个是盗马关总兵,一个是泗水关总兵,把薛勇补了盗马关,薛义补了泗水关。命旨一下,薛刚即与薛义料理周全,薛义并妻子拜谢了薛刚,自往泗水关上任去了。再说薛勇拜别父母兄嫂,带了夫人邵氏,自往盗马关上任去了。当下薛刚打发了薛义,送了他二哥起身,完了公事,依旧同这一班功臣子弟,在外顽耍。
残冬已过,又到新正,将进上元佳节,天子旨下京兆府及金吾等衙门,告谕长安居民百姓,今年都要搭灯棚,广放花灯,庆贺太平,其余王公侯伯、文武百官各衙门首,俱要搭过街灯楼,大放花灯,自十三日起至十七日止,通宵彻夜与民同乐。长安城向来花灯极盛,与别处不同,如今高宗在位三十余年,烽烟不举,天下太平,又奉旨大放花灯,四方哄传,比往年更胜几倍。至十一日,大街小巷百姓门首,就都搭起灯棚来了,其余王公侯伯文武百官门首,俱叫奇手巧工搭造五彩灯楼。及至十三日,乡间男女百姓并三教九流人等,纷纷都来长安看灯,长安城内比常更多了数万人,纷纷嚷嚷,好不热闹。
又兼正月十五日是兴唐开国鲁王程千岁的百岁寿日,那天下大小文武官员,都差人齐至长安,要赶上正月十五日给程千岁送上寿礼,更加热闹。你说外官如何都给他送礼?只因他乃开国功臣,兴唐大将,历保三帝,荣加九锡,出入建天子旌旗服色,只减天子一等,就是高宗,也差内官代为庆贺,其时鲁王府中,自十一日早已门前搭起一座御赐百岁金牌坊,又搭五色彩缎灯楼,装成八仙上寿、王母皤桃故事,都用白玉金银珠宝穿扎,奢华夺目。到了十五早,巡城御吏及金吾等衙门,知道天下差官送礼的多在城外作寓,发锁匙三更就开了十个城门,以便天下送礼官好赶上上寿。每年天子受百官上元朝贺,有规矩是五更,如今早了一个时辰上朝,让五更等百官与鲁王上寿。鲁王这一日坐了银安殿,手执御赐八宝玉如意,左右列二十四个美女,乃是高宗赐与为晚年之乐,越王罗章、两辽王薛丁山这一班功臣子弟,并亲王宗室大臣,都来银安殿庆贺拜寿,程咬金俱回以半礼,二子诸孙代为拜谢。其余文武百官俱在殿下,排至端门外,总拜庆贺,自五更直闹至日午,方才安净。
程统、程飞虎不消说没工夫,不得出来看灯,就是罗章、秦海、尉迟青山兄弟,都在府中替鲁王料理事情,那里得闲看灯。惟有一个薛刚,乃是好动的人,随他父上过了寿即回府,一时心急,遂等不到日落,即带了家将,步行出府,到各处去看灯。未知如何,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彩灯下踢死皇子 御楼上惊崩圣驾
樊梨花道:“陛下明并日月,张天右身居文臣之首,统领百僚,举贤佐理,辅治仁政,乃他分内之事,又非祖荫生,又非元戎武职,又不奉陛下明旨,私行操演,心怀谋逆。臣子薛刚,秉性忠直,难容奸过,将他捆打,正为陛下禁戒乱臣之心,只求陛下详察。”
高宗沉吟半晌,叫一声张天右道:“御林军乃朕禁兵,自有众功勋演操,与你文官何涉?私演禁兵,其意可知,四十之责,代朕儆戒,可为不差,可为忠直。镇国夫人及程老功勋,以后凡有不奉朕旨,私演军兵者,即行诛之,以儆乱心。”樊梨花谢恩,张天右恨恨而退,高宗退朝,众皆回府。
且说薛刚闻知天子之言,心中大喜。过了半个月,这一日又带领家将在外游玩,从府尹衙门经过,只见有几百人围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肩背上背着一张哀单,流泪求化,遂分付家将,叫那妇人过来。那妇人来至马前,不住的啼哭。薛刚道:“你是何方人氏,为何在此流泪求化?”
那妇人叩了一个头道:“爷爷,小妇人杨氏,丈夫薛义,乃山西绛州人,带妾至京,投亲不遇,回乡不得,卖身于张太师府,得他身价银三十两,到手用完。张太师见我年少,心起不良,我誓死不从,即将我丈夫发与府太爷,立追身价银五十两。可怜我丈夫在狱,三六九追比,看看打死。小妇人无奈,只得在街上哀求爷们求助分厘,完纳身价,以救丈夫。”薛刚道:“你丈夫姓薛,我也姓薛,又同是绛州人,五百年前同是一家。你不必啼哭,待我救你丈夫出来。”说罢,遂进了衙门,见了府尹余太古道:“太守公,因有一敝同宗受屈公庭,特来奉恳释放。”余大古道:“贵宗何人,所为何事?请道其详,下官即当释放。”薛刚道:“敝同宗名唤薛义,被张天右所害,发在台下追比身价,只求太守公释放,所追银两,弟当奉纳。”余太古惊道:“薛义乃张太师家人,如何是三爵主的贵同宗?”薛刚道:“先祖乃绛州人,此人亦绛州人,论起来原是一家。弟方才在途中见其妻杨氏哭泣哀求,因张天右欲淫彼,不遂其心,故将薛义发到台下,追此身份银五十两。弟心不忍,无非救困救危之意,请太守公即行释放,身价银弟即完纳。”太古道:“原来如此,身价银下官也不敢要,情愿捐俸缴完张府,薛义爵主领去就是了。”遂吩咐衙役,把薛义带进来。
不多时,薛义进来跪下,太古道:“你好造化,此位是两辽王第三位爵主,因见你妻在街啼哭,问其根由,来与本府说知,替你还了身价,救你性命。这就是你的大恩人,还不磕头谢恩!”薛义闻言,连忙膝行上前,叫道:“恩主爷爷!”薛刚起身,一把扯住道:“不必如此,此乃小事。你且同我去,自有好处。”薛刚遂作别府尹,上马出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