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初到伦敦夏母病危(第2 / 3页)
收到欧阳给我发的他站在伦敦眼上的拍的照片时候,是凌晨四点三十五分,我正在重症监护室门前走廊的地铺上辗转难眠。
这是妈妈脑出血昏迷的第五天,爸爸坐在走廊的尽头不停地抽着烟,刺眼的明晃晃的灯光照在我们疲惫不堪的脸上。
伦敦的景色如梦如幻,现在的欧阳应该是幸福的吧。
亲爱的,我想你。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泪流雨下。此刻,我多么希望欧阳可以陪在我的身边,陪伴我一起为妈妈加油,我们一起陪伴她与死神搏斗。
“没时间也没关系,我开车送你回去吧。”Lisa一按车钥匙上的开关,公司门口的兰博基尼的车门就自动打开了。
“对不起,坐豪车,我头会晕,我还是更喜欢坐地铁,再见。”我在Lisa满眼失望的注视下,走向地铁站。
伦敦的地铁并没有北京那么拥挤和忙碌,人们似乎更喜欢享受生活。公司就在泰晤士河边上,我乘地铁到了对面的伦敦眼,由于游览的人很多,排队到我的时候,伦敦已经夜幕降临了,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
我坐在坐舱里,随着伦敦眼慢慢的转动,一点点地向上升起,泰晤士河如同伦敦腰间璀璨的钻石腰带,蜿蜒绵长,透过几乎全透明的玻璃窗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突然有种茫然的感觉,然后满脑子就会思考一些哲学上的问题,宇宙的中心是什么,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在很久之前,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黑格尔是不是站在某一个山头,在寂静的夜晚,俯视着喧闹繁华的城市,来思考这些问题呢?
接到爸爸电话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拾行李,怎么买了车票赶回来的,我只知道,我的眼泪湿了干,干了又湿,我害怕,我害怕妈妈再也醒不过来,我害怕妈妈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当我看道妈妈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呼吸困难时,我几乎瘫软在地,我一声声一遍遍大声呼唤着:“妈妈!妈妈!”可她完全没有反映,她居然不理我了,她第一次不理我。
我对爸爸说我在北京认识很多朋友,让妈妈转院去那里,治愈的希望会很大的。
爸爸叹了口气,绝望地说:“我们已经问过医生可不可以转院,你外婆托人从外地请了专家来会诊,但是以为你妈妈多年疾病缠身,身体太差,已经不能再动手术了,只能保守治疗,希望通过她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把大脑中的血块吸收掉。”
我被这一个个接踵而至的噩耗打击地血肉模糊,我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妈妈,她在昏迷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身边的游客兴奋地不停拍照,我慢慢地抬起手腕去看时间,还有一分二十秒,我们的坐舱就要达到135米的制高点。
现在是伦敦时间晚上八点半,北京时间是凌晨四点半,这个时间的夏沐还在冷气开的很足的空调间里裹着棉被甜甜地睡着,眼睛长长的轮廓,充满了魔力。我现在才明白,有一种思念,叫做刻骨铭心。
我想要打电话给她,告诉他我站在伦敦的上空,我要和她一起细数天上的繁星和地上的灯光,可我又不忍扰了她的好梦。
于是,我掏出手机,在坐舱打到最高点的时候,我按下快门,把我眼前的景色拍了下来,发到了她的微信里,下面写着,亲爱的,我想你。
夏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