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君王之恩（第2 / 3页）

“什么？”箴儿回神，脸色生出一抹尴尬之色，连忙躬躬身子，“姑姑，真是不好意思，臣女不是故意失礼的。”

璟湘摆摆手：“小姐太客气了。您是大家闺秀选出来的秀女，奴婢不是是伺候的宫人，焉能让小姐为奴婢致歉呢。再说秀女们进宫选秀，大多是从府上远道而来，路途之后多有劳累也是应当的。”

长孙皇后，闺名珂惜。她如今虽贵为一国之母，可是父家并非显赫世族。她自己原也不过只是选入宫中的家人子，因为自小服侍在元凌身边，与元凌青梅竹马般的日久情深而已。

思及自己多年最爱的女子，元凌嘴角边挂起一抹温情至极的微笑。箴儿见到他这一会儿，元凌还只有这个微笑，最让她觉得温暖柔蜜。但是箴儿现今并不知道，文景帝元凌如此动情的温柔之笑，从来只对长孙皇后而生。

“既然你如此坚持，也好，你随后就来吧，记得莫要迟了晋选的时辰。”元凌招招手，温声说：“你既不是班婕妤，却难得有却辇之德，朕也愿意成全你。希望朕的后宫，日后多出几个你这样的贤德之妃。”

箴儿感到两颊发热，双手放在地上，一叩首，“多谢皇上成全，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抬头时，元凌已经被宫人们拥着出了殿，到了倾禧宫的外庭。娴贵妃被宫女们扶着，紧随在元凌身后，一前一后坐上龙辇凤轿，往毓秀宫去。

世事难料，日后她若是真的成了天子嫔妃，谁能保证今日之事不会使人眼红？人心不测的事箴儿已经见多了，恐怕她到时候深宫悠悠的日子就难过了。

“吾皇英明！”箴儿咬咬牙，转身壮着胆子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请皇上与贵妃娘娘先行，臣女还是只能随后追步。”

元凌走到殿门口的步子一顿，回头望着跪在地上的箴儿，轻声笑道：“朕已经准许你随步了，怎么你还不愿？”

“能与皇上和贵妃娘娘同行，是臣女与家上三世修来的福气，只是求皇上体恤臣女卑微。”箴儿斗胆抬头望着元凌，水盈盈的凤眼里一片坚毅之色，“古时嫔妃尚有却辇之德，臣女虽愚钝无知，仅为一小小秀女，却也不敢不效法。”

娴贵妃跟在元凌身后，听箴儿如此说法，脸上笑靥一僵，嘴角边的笑容逐渐的不自然。结结巴巴的说道：“哎呀……真真是……千金小姐，郑妹妹果然是不一般呢。”

箴儿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跟元凌呆在一起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神经却是从头紧绷到尾，没有一刻敢放松的。

起身来到宫门外，正好赶上娴贵妃的凤辇从身旁经过。箴儿连忙合手屈膝，恭恭敬敬的拜别娴贵妃。

也不知是否是箴儿的错觉，抬起头时，她恍恍惚惚瞄见娴贵妃的凤眼一眯，似乎有一丝阴冷闪过。可是只是一瞬间，待箴儿再仔细察看时，发现娴贵妃却是对她温柔的点头回应，眉宇间神情格外亲婉。

箴儿捂着胸口，发觉自己心跳的很快。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的很奇怪，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摇摇头，箴儿不许自己再想些别的事，赶紧出了倾禧宫，领着自己的婢女来到毓秀宫。

璟湘见箴儿犹自闪神，奇怪的唤道：“郑小姐？郑小姐？”

元凌盯着箴儿沉默良久，黑褐色的眼睛里光泽变的朦朦胧胧，泛起回忆的光彩。望着箴儿薄妆初成的脸，听她淡定从容的望着自己，嘴里说着义正言辞的话，元凌突然觉得这一幕场景很是熟悉。

似乎在多年之前，也曾有个清雅女子在他面前不卑不亢过。那女子也是他唯一牵动心魄过的，总是会悠然绝丽的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女子薄唇轻启间，随便一句吐谈都透着次序规矩，处处显出大家闺秀间的谦虚和恭敬，端庄修养，才气逼人。

一样的灵动气息，一样的素雅薄妆，一样的不喜金银玉饰。如此箴儿，一颦一语莫不如长孙皇后当年，仪态万千而从容淡雅。

长孙皇后，是元凌结发之妻，也是元凌至今的心头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