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鸳鸯戏(第1 / 2页)
不知过了好久,对尚子真来说可能是一个漫长的世纪,他才终于看见吴杏儿同裘有劲从酒店里出来,他的心跳一下骤然加快。
“好了!”裘有劲轻轻抚摸着吴杏儿的肩背,他想使她轻松,“让我看看这番泪水洗过的面孔,会是如何狼籍斑斑。”
吴杏儿慢慢抬起头:“你没看出,今晚我没化妆吗?”
“哦?”裘有劲见她脸上果然没有脂粉之痕。“为什么?”
“我要让你看见、一个真实的我,而不是遮遮掩掩的假人。”
“小杏儿……”裘有劲再次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113.鸳鸯戏可如今鸡飞蛋打,她吴杏儿在裘有劲面前再一次成了阴谋家,丑态出尽,玉体那个横陈,酥那个胸背摸,却弄得了个劳而无功。而尚子真也天晓得从什么地方闻到了风声,跑到这里来当场“捉奸”。这一切,无异于粗暴地撕掉了她面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将她逼上了某种绝路。
命运为什么总是与她过不去?为什么总不让她过一天顺心日子?她悲恸地哭着,她明白自身的处境。最后的关头来到了,她将向裘有劲彻底献出一切,才能抹去他心中怀疑的阴云。
而尚子真却无法顾及了,她在他心里的崇高已然破灭。
“裘哥……”她哭得不能自已,梨花带雨的楚楚之美更为迷人,“今晚,我们、到宾馆去,我把一切都给你……”
“小杏儿!”
尚子真被吴杏儿逐出包厢的一刹那,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头撞死在墙上。他这才明白,自己简直是自作多情,本想虎口英雄救美,原来人家并不领情,还像喝斥瘪三一样把他撵出去。自己一腔热情,却充当了一个跳梁小丑的角色。
他好像作贼被人发现一般,掩面怆惶逃出酒店。
此刻,时间尚早,夜色正浓,大街上灯火辉煌,人来车往,歌厅酒楼里笙歌悦耳,秀影招摇,整个世界闹哄哄一片歌舞升平,青天碧水之间,却只余他一个去国离乡的孤独游子,寂寞彷徨,不知今宵何处。
如果说他当初留在海南,主要是想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鸟飞鱼跃,开创一番事业,实现男儿的雄心壮志,对吴杏儿的朦胧向往只占其次的话,那么现在,这居于其次地位的暗恋,已被现实的礁石撞得粉身碎骨,连带着把他的创业大志也撞得烟消云散。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吴杏儿这个姿色非凡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原来竞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已成为他留在海南的主要精神支柱,这根支柱一旦失去,他便失去了一切。
尚子真在酒店对面的树荫丛中像一直失去了方向的鸟一样的来回转圈,久久不愿离去。他知道自己该走了,留在这里已没有多大意义,可就是挪不开脚步,仿佛有一根绳子紧紧拴着他的心,而绳子的那一端,则牢牢握在吴杏儿温柔的小手中,是那样的令他牵肠挂肚,就是不愿意离去。
裘有劲的心受到猛烈震撼。她说什么?到她宾馆去?这么说,怀里女人的眼泪不是假装的,她颤动的双肩说明了她巨大的委屈;这么说,我真的就要得到了两年来朝思暮想的女人?我与她之间,再也不是一种捉迷藏似的游戏?
胜利之风吹拂着他的灵魂,他在彩霞烁金的高空舒张着情义满怀的胸臆。吴杏儿是他的红粉知己了,他追求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作为胜利者,他负有保护她、关怀她、珍爱她的责任,他不能让她再这样伤心,他的宽厚应该多多地用到这个娇小的女人身上。
“好了,别哭别哭,啊?”他对她有着多么巨大的柔情,他有永远爱她不够的决心。
“都怪我不好,”他轻声的骂着自己,“裘哥是个混蛋,裘哥明白你的心迹,裘哥让你伤心了,裘哥真不是个东西!”他抓起她的小嫩手,“你打裘哥,你怎么高兴怎么打。”他替她向自己脸上使劲碰着,“打呀,打裘哥呀,裘哥是个狗屎堆,打瘪这堆狗屎呀!”
吴杏儿慢慢收住抽泣,疲惫不堪地靠在裘有劲的胸膛上,她一点不想动,她愿意时间停止流逝,从此进入死寂。